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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又高興又遺憾地招待他。
年少相識,生死之交。也就是如此了。大學第二年去森林公園野營,鍾譽修差點從吊橋下摔入山澗,亦是朱勵業死死拉住他。恰巧是那一次,鍾譽修在鬼門關上走一遭,重返人間看見好友的臉,不覺心跳如鼓,用力與他擁抱親吻才發現對方手臂已脫臼。鍾譽修險死生還,反應過激合乎情理。朱勵業反手一摟,哪知道鍾譽修對他的心意從那一刻起再不是從前了。後來朱勵業有男友又換男友,鍾譽修坐在觀眾席。或許該怪他們朋友關係實在太好,兩個人好似一個人,以至於感情質變也看不分明。踏出一步還怕全盤皆毀。
鍾譽修這時問,“怎麼先來酒店,鍾家的大門永遠向你開啟。”
朱勵業道,“小宜,”鍾家新嫁的小妹婉宜,“告訴我你搬出家住酒店。問清楚才好哄伯父伯母。”
“那丫頭向你通風報信。”
“她素來聰明。”
鍾譽修神色和悅,“她很喜歡你代她定製的婚紗。感謝你的禮物,她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新娘。”
“據說有人比我更大手筆,滿城煙花。”鍾譽修不可能不知道,新郎的舊情人。朱勵業視鍾婉宜如妹,自然受不了她的新郎的舊日情人如此出格。是示威,是舊情難了,還是其他?
“那些只能是過去。”她是他的妹妹。鍾譽修微微一笑,“她必定幸福,你放心。”
比起她,你更值得擔心、關心。兩人靜了一晌,鍾譽修道,“你和文森?”當真無可挽回了嗎。
大學裡有一輪出櫃高潮,他和文森,因本身足夠優秀,成為其中少之又少而備受矚目的亞裔人物。大學時並未相交,三年前兩人意外在異國他鄉大都市的廣場遇到,共度聖誕夜、一敘校友情。此後同居,相處未見爭執,只是像一瓶紅酒開啟了不封口,香味漸散,過度氧化,已變質得不堪再飲。
朱勵業唇線緊繃,終於道,“走到這一步無可避免。我們都是以自己為重的人,以為對方可以等待。實際上雙方都不願留在原地,走開了,也就結束了。”
——最開始是我有工作,那好,你睡臥室我睡書房。兩人的時間總是錯開,想改善想多些時間相處,有意調整時間共處卻覺奇怪。後來好端端一間大屋,兩個主人都習慣睡客房。晚上相見訝然道,原來你回來了!分手的提議都是一方出差前寫在便籤紙上,另一方回家時看見並回復的。
像不像一本他們年輕時看過的荒誕小說?事件嚴肅正經,但匪夷所思。明明是再合適不過的人,相遇在再珍貴不過的年紀,偏偏被自己浪費了錯過了。怪得了誰。可能是雙方都不懂得珍惜。如若幸運,分開了,各自前行,或許遇到下一個人,會做得比以前的自己好。
“你想開”“你不要難過”“不是誰的錯,你和文森緣分未到”……種種回覆都似有私心。做賊心虛。鍾譽修溫和道,“好好休息,我的事過後再跟你說。”
說做賊心虛其實不甚恰當。鍾大少真切地想了要怎麼對好友說。誰都沒有錯,當初真心實意的做朋友,他沒有設想到有朝一日會走到這一步,朱勵業如今也將他當摯友相處,沒有多心察覺到任何異樣。單方的友情轉愛慕,並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的。鍾譽修只是慚愧,不為自己控制不住感情,而為人力有限,總有一天,他的感情會被朱勵業發現,使對方陷入進退為難的處境。
他從家中搬出來,某種程度上,亦是和他這份不合時宜的感情有關。父母常希望長子先娶,小妹再嫁。可鍾婉宜已嫁,他這邊仍無動靜。人人皆知鍾大少一表人才,能幹上進,性格又好,怎麼可能幾年都不拍拖。他中學、大學時也交過兩位女友,鍾母以為是鍾父現在把酒店業務逐漸推給兒子處理,加重他負擔,佔據他的私人空間。一干太太一商議,便介紹一對年輕男女認識。女方是鍾家家庭朋友的獨女,活潑爽朗,對鍾譽修有意,鍾大少卻主動對她坦誠,現今不打算談戀愛。
女方相當聰明,說什麼無意談戀愛,無非是託辭。是她不是合適物件,又或是該男心中已有某個“合適物件”?她回家敬告父母,不要亂點鴛鴦,此人雖好奈何他心有所屬。鍾母聞訊,聯合了鍾家父親逼供。鍾譽修避談此事,避免爭執,就暫時避出家門。
次日鍾譽修去找朱勵業,他不在客房。鍾譽修發了資訊,午後收到電話回覆,原來朱勵業已經去過鍾家。
兩人約去酒吧放鬆。夜幕降臨,音樂極輕,他們坐在遠離吧檯的隔斷旁,喝一杯,不求喝醉。
“與鍾先生、鐘太太共進午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