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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面色不改,腳下穩如泰山:“不行。”
陽光暗去,烏雲陰沉,鏡頭前突然下起瓢潑大雨,聲勢浩大,驚天動地。雨水洗盡浮華里所有的汙漬,雷鳴蓋過塵世中所有的喧囂。
大螢幕被手機上顯示出的新資訊填滿:
“雨滴與大地相隔甚遠,卻能拋卻一切擁抱對方。我們之間只隔著一層不透明的百葉簾,而唯一能拉開它的人,是你。”
發信人——黎楊。
葉子書看見畫面上的自己低垂著眼睛,呆坐在書桌邊,許久之後才將窗簾挑開一個細縫,朝樓下望去。
雨幕讓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明、隱晦不堪,銀灰轎跑被雨水洗刷地乾乾淨淨,卻毫無活力與光澤。黑傘下遮著一個黑色的身影,黑色的衣領襯著黑色的眼睛。那人正抬頭向樓上望來,不知道已經等了多久。
他看見窗簾重新合攏,傍晚的陰暗充斥在沒有開燈的狹小臥室裡。
背景裡除了雨聲就再沒有其他聲響,沒有臺詞,沒有音樂。獨坐在屋裡的人投來一個默然沉鬱的背影,看不見表情,聽不見心緒。
畫面便定格在此處。
熒幕逐漸變暗,放映廳裡亮起黯淡的光線。大螢幕幻化做一扇落地窗,窗外閃動著繽紛的色團。
頭頂上的音響播放著柔和的曲調,身後觀眾席上卻傳來激烈的爭執與叫喊。
一個人用英語高聲大吼:“大家快逃——快逃!!”
葉子書意識混沌,並沒有聽懂。他無力地眨眨眼睛,準備轉頭向身後看去。
正當這時,震耳欲聾的槍聲伴隨著女人的慘叫,陡然間在背後炸開。
“嘭!”
一聲。
“嘭!”
又一聲。
☆、Chapter 18。1
巨響轟塌地獄之火兇猛燃燒著的噩夢,讓沉睡的街道與睏倦的人群剎那間驚醒。
等待已久的人們被恐懼所驅使,發狂地推倒警戒線,撞開上前阻攔的警察,在淒厲的叫喊聲中衝向咖啡館。
幾枚震爆彈在落地窗內突然爆炸,響聲如雷,地動山搖。候在門外的特警破門而入,接連不斷的槍聲讓幽沉的天幕隨之震顫。
嘶吼,哭喊,咒罵,交火,聲聲劃破夜色,分不出究竟來自何處。碩大的黑影從樹椏間騰起,黑色的羽翼從頭頂掠過,分不出究竟是烏鴉還是蝙蝠。
一顆顆子彈不知擊穿了誰的血肉,卻彷彿全部射進了黎楊的身體中。
肝腸寸斷,鮮血橫流。
“不不不,子書,不能,不能……”
他籲喘著氣,攥著胸前的衣服,無意識地喃喃低語。雙腳在慣性的作用下隨著人流往咖啡館邁動,大腦中一片空白,耳膜被劇烈心跳撞擊地嗡嗡作響。
隨後,失控的群眾被一批執勤警察擋住了去路,停在離咖啡館十幾米外的地方,不能再向前一步。
黎楊透過層層疊疊的人群,目光越過一個個肩膀與後腦勺,死死鎖住咖啡館的入口,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探照燈的照射下,身著防彈衣的特警高呼著衝進衝出。槍聲落下,迴音不絕,對講機嘈雜不斷,警笛不住呼嘯。陸陸續續有人質被擔架抬出店鋪,有男人,有女人,有坐著的,有躺著的,有些人連鞋都丟了,有些人身上沾滿鮮血。
蒼白的燈光照射著更加蒼白的面孔。他們在哭泣,在哀嚎,如同一個個徘徊在地獄邊緣的冤魂。
距離依舊太遠,黎楊焦急地擠進最前面,還是看不清楚人質的面孔。他在自己胳膊上狠掐一把,努力定定心神,罵了兩句“該死”,轉身衝出人群,跌跌撞撞奔向救護車聚集的地方。
紅藍相間的警燈令人不安的交替閃爍,乾澀酸脹的眼睛被光亮刺得生疼。他像沒頭蒼蠅一樣在車與人群中橫衝直撞,步伐章亂,渾身大汗。他攥著耗盡電量的手機,拉扯住每一個個頭與身材與葉子書相似的男人,再對他們挨個道歉。
整個城市像一片災難過後的巨大廢墟,到處迴盪著撕心裂肺的哭聲與聲嘶力竭的呼喚。
那其中混雜著一個絕望而冀盼的嘶啞聲音:
“子書,子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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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楊是在一輛救護車的後面找到葉子書的。
他坐在灰色碎石砌起的花壇邊上,兩手握著一杯水,低垂著頭。昏黃的路燈照亮亂糟糟的發頂,咖啡色的工作服像破布一樣歪七扭八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