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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頓時瞥來。“滴滴滴”幾聲輕響之後,被葉子書按下的冷空調已被關上,溫暖乾燥的熱氣從側面和腳踝處緩緩湧來。
葉子書迅速偏過頭望向窗外,片片白雲的暗影倒映在連綿不絕的灌木林頂上,林中間或出現崎嶇蜿蜒的山路和星星點點的人家。他心不在焉地望著一個個紅屋頂和黃磚牆,心想,若不是車速太快,一定立馬開門跳車,逃之夭夭。
黎楊從後視鏡裡看一眼他無精打采的神情,踟躕許久,手指狠勁捏了捏方向盤,低聲問道:“你就……就那麼不願意見我?”
葉子書一怔,身子靠在車門上,低垂下脖子,手指摳著咖啡杯的杯蓋:“也不是。”
黎楊極低地苦笑一聲:“是還是不是,你都寫在臉上了。”
葉子書偷偷瞟他一眼,喝一口沒加糖的苦咖啡,重新面朝窗外。
黎楊從衣兜裡掏出一包煙,敲敲葉子書:“幫我拿一根。”
葉子書接過煙盒,拆開塑膠包裝,看看煙盒上為倡導全民禁菸而印上的烏黑潰爛的肺葉,厭惡地皺起眉頭,抽出一根遞過去,飛快地將煙盒塞回給他。
黎楊接過煙,並不點燃,像只為尋求寄託或依靠一樣咬在嘴裡,看似毫無目的地信口說道:“我上大學的時候曾聽一位教授說過一句話:這世界上能用金錢解決的問題就不能稱之為問題。當時只覺得詼諧,也沒多想。現在回想起來,倒覺得簡直再精闢不過。”他摸索到葉子書的手腕,輕輕捏住,“子書,你覺得這話說的好不好?”
那隻手依舊冰涼,冰得葉子書猛一縮胳膊,躲開了。他沒顧得上回答,只怔怔盯著自己的手腕,腦子裡像塞進了復讀機一樣反覆迴盪著“子書,子書……”
黎楊似乎並不在意,也並不打算等待他的回話,只自然而然收回手,搭在換擋桿上,喟嘆一樣緩慢而低沉地說:“所以我想……這世界上真正能稱之為問題的,只有生死與真情。即使打一口金棺材,砌一座金墳墓,也挽不回逝去的生命,即使花再多的錢,幾億,幾十億,也買不來一個有情人。”他頓了頓,似有似無地看了葉子書一眼,“子書,你說是不是?”
墨鏡將眼中的一切全然隱藏,陽光沿著嘴唇的輪廓投下一弧暗影。葉子書呆呆看著黎楊,實在不知道這貨抽的哪門子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悲是喜,更不知道自己該回答“是”還是“不是”。
索性移開目光,灌了幾口咖啡,含含糊糊敷衍:“大概吧。”
黎楊什麼表示也沒有,也再沒接下文。
車裡的氣氛一時間便僵持住了,堅冰一般,任暖氣怎麼吹也吹不化,陽光怎麼曬也曬不透。
葉子書在心中發出第三十七次哀嚎時,車子停在了下高速後的第一個紅綠燈前。黎楊扭過上身,從後座上取過一個深灰色的塑膠袋,擱在葉子書的腿上。
葉子書低頭看看,沒動:“什麼東西?”
黎楊調了調安全帶的鬆緊,慢慢踩下油門:“好東西。”
葉子書還以為又是禮物,堅定地搖搖頭:“黎楊,別再送我什麼東西了,我實在用不上,我的房間很小,也放不下那麼多東西。況且……你不欠我什麼,也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我對你也沒什麼別的看法,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不一樣,僅此而已。”他頓了頓,煩惱地抓抓頭髮,“我說不好,總之就是,不用再給我送什麼東西了,謝謝你。”
黎楊面色不改,眼睛直視著前方的道路,並沒有馬上回答。只默默將煙拿出來,夾在兩指間,等開出一段距離後,又重新放回嘴裡:“送不送是我的事,收不收是你的事。”他無視葉子書為難的表情,指指塑膠袋,“不過這個不是禮物,就是兩根絲瓜。我找了好幾家華人超市,好不容易才買到的。”
☆、Chapter 12。4
葉子書心裡一抖,眼角漸漸低垂。他開啟塑膠袋看看,不鹹不淡地扔出一句:“哦,還挺新鮮。”
然後再也沒有多餘的話。
又寄泡麵袋子又送絲瓜,任傻子都能猜出來黎楊想幹什麼。
但葉子書不願意去。
他心安理得的想,自己既不是他媽又不是保姆,沒有義務非要伺候他老人家吃飯。以前是為了賠禮道歉還人情,現在雖說收了那麼多禮物,但怎麼說也類似於強買強賣,於情於理都是黎楊自己的問題,跟自己無關。剛才該說的也都說了,該表的態也都表了,往後找個機會再全寄回去就行,看誰拗得過誰。
況且……他從餘光裡掃一眼黎楊。即使去了兩個人也一定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