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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楊大大咧咧倒上長沙發,把煙收回煙盒,翹著二郎腿喝酒。
葉子書尷尬地躲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看看茶几上溢位菸灰缸的菸蒂,沒話找話一樣問:“你每天抽幾盒?”
黎楊舒坦地枕在沙發背上:“兩三盒。”
葉子書撇撇嘴:“聽說這邊的煙很貴。”
黎楊一臉理所應當:“貴也得抽啊。”
葉子書摸摸後腦勺,無話可說,扭著脖子打量房間。
兩室一廳,現代風格的裝修,除了灑上一小片菸灰的茶几,其餘地方比酒店還乾淨整齊。
葉子書瞟一眼他亂七八糟的穿著,問道:“租的房子?”
黎楊搖搖頭:“買的。”
“你是在這兒長大的?”
“不是,上本科才來的。”
“你辦的投資移民?”
“對。”
“你一個人住?”
“嗯,只有一間臥室,另一間當做書房了。”
“家裡人不來住嗎?”
黎楊把半空的酒瓶放在茶几上,將掉在外面的幾個菸蒂堆進菸灰缸,慢悠悠地說:“我很小的時候爸媽就離婚了,是我奶奶把我帶大的。爸媽在國內各自有各自的新家,奶奶年紀太大身體不好,誰也不會來。”
葉子書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黎楊看他一眼,笑笑:“無所謂,我都這麼大人了,不是什麼不能說的話題。”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葉子書不知所措地搓搓兩個膝蓋,抬手摸摸額頭,汗乾透了。
“沒關係。”黎楊起身走進廚房,倒來一杯涼開水,塞到他手裡,指指一扇掩住的房門:“隨便參觀,書房裡也能看見外面的景色。”
葉子書正愁沒地方躲,聽他這麼說,急忙端著杯子站起來,說了聲“謝謝”,逃也似的鑽進書房。
於是,他又一次驚呆了。
書房裡的裝修和客廳大不一樣。三面牆上,原木色的書架一直從地面延伸到天花板,各式各樣的書籍雜誌當中零星擺放著幾個復古裝飾品,嵌著凸窗的那面牆砌滿紅磚,天鵝絨質地的窗簾搭在鋪著格子布的圓桌邊沿,木椅上的坐墊和桌布是相同的式樣,一盞歐式風格的檯燈吊著幾縷流蘇,蹾在木桌左側。
像一副油畫。
葉子書呆站許久,慢慢走到書架前,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愛不釋手摸著眼睛能平視的那一排書。英文的,中文的,成套的,單個的,有新的,有舊的,有他喜歡的,也有他沒見過的。
懸在天花板上的音響裡忽然傳出安靜悠揚的鋼琴曲,木頭香與餘留下的一絲煙味相互夾雜,瀰漫在清涼閒適的空氣裡。
葉子書從書架中取出一本《金閣寺》,指尖緩緩撫過雪白的封面。
黎楊端著一杯水,悄無聲息走到他身後:“喜歡三島由紀夫?”
葉子書回頭看去,書房中的暖色光線在面前人沒受傷的側臉上染上了柔和的色澤。他搖搖頭:“沒看過,一直想試試。”
黎楊將《金閣寺》從他手裡抽出來,擱在一摞書上,取出一本《潮騷》遞給他:“《金閣寺》太壓抑,還有點晦澀。沒看過三島的話,先試試這個,情節稍微有些俗套,但寫得很細膩唯美。”
同一個出版社的版本,同樣雪白簡潔的封面。
葉子書捧著書,稍微翻了翻,猶豫半天,小聲問道:“可以借給我嗎?我來的時候行李額不夠,沒帶什麼書,晚上睡覺前沒什麼可看的。”
黎楊喝口水,點點頭,指指幾個書架:“隨便挑。”看他一眼,補充道,“慢慢看,不用急著還給我。”
“太謝謝了。”葉子書心裡鬆快了不少,一頭埋進書架裡,精挑細選,又取出一本《刀鋒》,一起抱在懷裡。
黎楊靠在木桌上看著他:“我更喜歡《月亮與六便士》。”
葉子書看著他腫起來的那隻眼睛:“那本我看過了,還特地找來高更的畫看了看。”
黎楊一笑:“看出什麼心得了?”眼眶上那團黑紫隨著笑容向周圍散開,像生活在叢林中的動物為了嚇跑天敵而生出的保護色,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沒看出什麼心得,不太喜歡印象派,還是古典主義畫派更對我胃口。”
“嗯?”黎楊饒有趣味地端詳他:“看你年齡不大,懂的還挺多。”
葉子書稍一怔,搖搖沒拿書的那隻手:“不是顯擺不是顯擺,”抓抓腦袋,“就是……難得遇到一個能聊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