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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種同情,那種刻意的隱瞞,才更刺痛江照。
只是這種刺痛並不長久,人家是來做客的,目標是江照的親戚,至於他是誰,根本不重要。客人們眼裡瞧見的是親戚家的孩子,嘴裡誇的是親戚家的孩子。“哎呀蓉蓉長這麼高啦,學習怎麼樣……”“我瞧你家大偉已經挺懂事了,你看我家那個小混蛋,別提了太讓我操心……”人們關注你、留心你、談論你、表揚你甚至罵你打你詛咒你,是因為他們在乎你,你給他們生命帶來影響,不可或缺。世上最殘忍的事,不是飲血啖肉,而是忽視。
江照習慣了被人忽視,在短短而尖銳的針扎一樣的刺痛之後,他就透明瞭。他默默地聽他們高談闊論,默默地吃飯,默默地喝水,默默地把碗筷放下,默默地離開。也許要到酒冷菜殘,客人們才有可能注意到:“呦,那孩子什麼時候走的呢?”不過,沒有人會再想一想的。
剛開始江照受不了,心裡疼得厲害。他是家裡的獨生子,在父母面前也是如珠如寶的,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嚇著的,也是捱打捱罵也溫馨甜蜜的,猛然之間,一切都沒了。他成了附屬品、寄居人、多餘的。平時這種感覺這種心情還不算突出,但每次來客人的時候,就表現出來了。江照那時還小,回到房間裡偷偷地哭,必須得偷偷地,不動不響,無聲無息,還得在表弟表妹嬸嬸姑姑進屋來之前把眼淚擦乾,裝作若無其事。
後來江照不哭了,沒眼淚了,麻木了,偶爾有些難過時甚至會覺得太過矯情而感到莫名的難堪。
所以江照很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他跟誰在一起的時候都非常聽話而且會察言觀色,該裝不認識的時候就裝不認識,該不參與的活動從不要求參與。說白了他就想找個伴兒,兩人在一起,這段路你著我,你不陪了就換個人陪。身邊是誰江照無所謂,他就是想有個人,一起度過漫長的寂寞的人生。江照太寂寞了,他太怕寂寞了。
江照不相信對方的甜言蜜語,人瘋狂起來的時候什麼話都說,尤其是男人,說話從不負責任。一個連把你介紹給朋友這件小事都做不到的人,跟你說很愛你,那和放PI差不多。
沒想到明鋒能,儘管明鋒從來沒有對江照說過喜歡或愛這樣的字眼。
明鋒從來沒有隱瞞過自己的X向,這在時裝界也不新鮮,搞藝術的同X戀比異X戀多,據說連陳丹青都非常羨慕同X戀者,因為他們在色彩和藝術感染力上有著非凡的敏銳。大家過來跟江照打招呼,客氣而友好,善意而熱情。江照不知道明鋒為什麼這樣,但受到尊重畢竟是讓人愉悅而溫暖的事。
大家張羅著要出去喝一杯,搞個慶功宴。陳一牛叫叫嚷嚷地,一定要跟著,她特地從美國趕來參加明鋒的服裝釋出會,時差還沒有倒過來,索性也不倒了,今晚痛痛快快玩一宿,明天飛機上睡去。
明鋒問江照:“你想去麼?”
江照人越多越不自在,何況他覺得跟明鋒的朋友們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連忙搖頭:“不了,你們玩得愉快點。”
“那好吧。”明鋒從不勉強別人,不過他記起江照古怪的習慣,補充一句,“今天會很晚,估計得半夜到家。”
“好,我等著你。”
天氣已經漸暖了,下一場小雪沒落地就變成了雨,馬路上水亮水亮的,映著來往閃爍的橘紅色的車尾燈,無形中平添幾分喜慶的感覺。江照坐在計程車上,周圍安靜下來,能天馬行空地想一些事情,這才記起,自己已經快一個星期沒更文了。
他這個文資料十分一般,無論點選收藏都不多,和他上一個文根本沒法比。說不失望沮喪那是騙人的,而且江照也是要靠稿費過日子的,雖說他現在吃穿用都是花明鋒的錢,跟包養差不多,但江照覺得自己手裡也得握點存款,這樣心裡才有底。
資料不好,江照更文就十分沒有動力,他在考慮是開個新文,這個慢慢更,還是索性就坑掉。江照曾經同群裡的姑娘們討論過這個文的劇情,普遍認為,太悲傷太壓抑太透不過氣來。有幾個直接就棄文了,明確表示江照虐得太狠,虐得太痛心。因為寫得好而被棄,江照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滿地梨花很無辜地對手指,弱弱地說:“江大,你文筆是好的人設是好的,就是看著太揪心,江大你說我累了一天了就想看個輕鬆搞笑的。虐就虐吧至少結尾你給個HE呀,上一本的BE就讓我幾天沒睡好覺,我脆弱的小心肝受不了啊。”
0000很嚴肅地說:“江大,你發現你寫文的特點沒有?就是總帶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