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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大男人在俱樂部一起吸雪茄玩橋牌,或者跑到賽車場去開車。甚至其中一些人,是有固定女朋友的,比如王朗。他女朋友是世交家的妹妹,現在在劍橋留學,學的是環境保護,很正經的一個女孩子,他們也不像外人猜的那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朗光追那女孩子就追了三年,從高中開始喜歡她,她嫌他成績差,不肯答應他,最後被他死乞白賴追到手。王朗每兩個月飛過去找她,經常跟他朋友說英國天氣差得像屎一樣。
當然,他們也不像外人想的那樣,個個都俊美無鑄堪比明星。女孩子還好,從小保養,一身名牌,不會差到哪去,偶爾也會出一個葉嵐子那樣漂亮得驚人的存在。男孩子差距就大點,鄭家自從娶了鄭野狐母親關映之後,外貌陡然提高了一個檔次。李家是從李祝融父親那一代就開始了,因為混血的緣故,李祝融很多堂姐妹也漂亮得不行,現在都沒結婚,還在遊戲人生。還有像今天我遇見的羅家,書香門第的夏家,都很好。其餘的,王家雖然從政風生水起,但抵不過家傳的肥胖基因,王朗還好,只是五官平淡,又玩射擊,還在正常體重。他那個妹妹的日子不太好過,在這個以瘦為美的社會,無論在我們平常人還是在這些世家大族裡,女孩子太胖都不是什麼好事。
至於賀連山就更悲催了點,用鄭敖的一句話說,他爺爺長得跟明朝開國皇帝朱元璋似的,賀連山有什麼辦法,不過也有個好處,至少說明他是親生的。
所以賀連山是玩得最瘋的。身邊的女孩子走馬燈一樣地換,他的遊戲人生,透著股看透那些漂亮女孩子的冷眼和陰狠,有人說他床上手段很變態,不過只是傳言而已,我和他並不熟。
王朗早安排好了,這日料店沒有一個顧客,只剩下服務員和老闆在,庭院裡用來造景的是日本紅楓,其實就是槭樹,比羅漢松長得快多了,顏色也鮮豔。有次蘇律師跟錢教授聊起沈從文,說沈從文講蔬菜也是有“格”的,說現在很多庭院用的槭樹,格就低,不如矮松梧桐。
房間也是典型的和室,地上鋪著榻榻米,佈置得很精緻,國土決定格局,日本文化從建築到室內裝修,到食物,都透著一股小而精緻的風格,穿著和服的女服務員用托盤上菜,大概照顧到其餘不常吃日料的人,食物裡面生食不算多,天婦羅還不錯。喝到味增湯,沒想象中的恐怖。
王朗算半個雅人,他家裡守舊,長房一對兒女都沒出國讀書,這在他同齡人中是非常少見的,他大學讀的是B大,據說是自己考進去的,也算不錯了。他妹妹還在上女子學校,經常有人開玩笑,說他家活在古代。
女孩子們都很喜歡日式料理這種格調,幾個女孩子已經拿出手機對著食物拍起來。看來是第一次跟過來——在這堆人的聚會里,拍照不算什麼好事。據說上次賀連山帶著一個女孩子在香格里拉吃飯,遇到幾個長輩,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被叫過去一起吃飯,大概香格里拉的擺盤實在太好看,那女孩子一時按捺不住,拿出手機,結果被保鏢劈手拿過去,記憶體卡掰得粉碎,女孩子差點嚇哭。直到現在,很多長輩都在說賀家的小兒子不識大體,不成器,年輕孟浪。
我揀了兩個壽司吃了,聽他們聊出國的事,Shakira是典型的ABC,骨子裡是個美國人。我大學讀的法學,一度想考國際法,瞭解過英美法系,看多了美國的案例,覺得這個國家人的性格很有意思,有種不諳世事的天真,這種天真,大概是隻有當一個民族兼具歷史較短和經濟發展程度很高兩個特點時才能保持的。而中國則完全相反,歷史悠久,遺留問題多,幾千年動盪,人命如草芥,幾十年的安定還不夠,還處於居安思危之中。所以看見美國人,常常會驚歎他們的天真。
天真的女孩子,總是討人喜歡的。
王朗是聊得最歡的,他家裡作風老派,他自己也有點像他那些一把年紀的叔爺爺,整天研究吃喝書畫怎麼“雅”,只差出本隨園詩話。先問Shakira美國吃的東西怎麼樣,Shakira笑得爽朗,說那邊常擺在超市裡的蔬菜大概只有十幾個品種,水果看起來漂亮,其實還是中國的食物好吃。
我看了一眼鄭敖,他坐在我左手邊,弓起一條腿,正後仰靠在一張矮几上,花瓶裡插著兩支不知道真假的芍藥,光很亮,他的髮絲被照得近乎透明,這樣漂亮的鼻子,笑起來有點輕佻的薄唇,還有那漫不經心的神色。發現我看他,轉過來,朝我挑了挑眉毛。
我低下頭,默默又吃了一節壽司。
我不太能融入他們。
但每次又很沒出息地跟過來。
就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