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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病了嗎?”
小孩子的眼睛這樣澄澈乾淨,我被看著,百般滋味都湧上心頭。
“不是的。”我摸摸他頭髮,他仍然安靜地看著我,是這樣全心信賴的眼神,他以後也許會變成很厲害的大人,但這樣的眼神,也許只有我見過而已。
“爸爸會努力治病,一直陪著你。”
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天。
…
晚上我帶著睿睿,睡在那間臥室裡。
睿睿洗了澡,全身都香噴噴的,像只小貓一樣縮在我懷裡,跟我講這間臥室有多神奇——每次管家發現他在裡面都要尖叫,一副心臟病快發了的樣子。講他跟管家套出來的話,比如這間臥室一直是管家親自打掃的,連傭人也不許染指,比如鄭敖這三年一直睡在這間臥室裡……
睿睿睡著了,我還醒著。
鄭敖一直跟我說,他這三年一直在找我,他說他愛我,他說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我都不信。
但這間臥室就在這裡,我隨手扔的外套,我曾經用過的手機,走之前看的最後一本書,我穿過的衣服,最喜歡的那個杯子,都還在這裡,是最堅硬又最直接的事實。
大概是困極了,最後我思緒都有點亂了,只隱約記得給睿睿掖了掖被子,就睡了過去。
醒來是因為門被推開了。
我總覺得房間裡似乎有人,我甚至聽見了浴室的水聲,我半夢半醒,掙扎了一會,想摸到床頭燈的開關。
手被握住了。
“把你吵醒了?”抓著我手腕的人這樣說。
我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站在床邊的人是鄭敖。
他大概洗過澡,頭髮還帶著點水氣,若無其事對著我笑。
我把手收了回來。
“你不是跑了嗎?”我又躺了回去:“還回來幹什麼?”
我心裡仍然有氣,所以言辭鋒利得很,鄭敖卻不以為意,抓住我手腕,把我拖了起來。
“走,帶你去一個地方。”
…
我被鄭敖拖得一路出了臥室,穿過一扇又一扇門,已經是午夜了,萬籟俱寂,到處都只有微弱的景觀燈,鄭家老宅沉浸在冬夜裡,走廊上冷得很,我被他拖著跌跌撞撞地走,不知道要去哪裡。
鄭敖最終停在了一棟小閣樓前。
我對鄭家不熟,不知道鄭家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小閣樓,我聞見花香,似乎是什麼花開了,暗香浮動。
“來。”鄭敖推開閣樓門,把手伸給我:“我帶你上去。”
我半信半疑地看著他,他卻一把拖過了我。
閣樓裡太黑了。
我終於明白鄭敖當初跟我說的在草原上夜晚黑到讓人忍不住想蹲下來是什麼感覺了,這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本能地想要把身體放低,黑暗是會引發人內心的敬畏的,讓你明白自己如此不堪一擊。
鄭敖卻似乎很熟悉這裡,帶著我往裡面走,還不忘提醒我:“樓梯。”
我摸摸索索地跟著他爬完了一段樓梯,轉過拐角,眼前豁然開朗。
木質的閣樓地板上,滿滿一地的月光,欄杆修長秀氣,外面是鄭家的梅花林,梅樹都打了花苞,一片深色的硃砂紅,映著白霜和月光,像一副國畫。
鄭敖把從臥室裡拿出來的毯子給我裹上。
“坐下看吧。”他不知道從哪裡拖出一張鋪著錦繡軟墊的椅子來,輕車熟路地坐了下去:“我以前晚上常跑到這邊來。”
我不為所動:“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他沒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我坐下來,我沒搭理他,他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笑了笑。
“我四五歲的時候,剛剛懂事,所以很喜歡這裡。”他說:“那時候我很恨我爸,決心要做一個強大的人,然後報復他。而我奶奶恰好也在惋惜自己在我父親身上的失誤,決心把我教成另外一個樣子。小時候我還想過長大了就把你接到我家,我那時候很喜歡你。”
我冷笑了一聲。
“小時候人都會犯傻。”
鄭敖並沒有生氣。
“大概在成年前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以為自己生活得非常成功。我以自己沒有喜歡任何人而自豪,而我奶奶也是這樣教我的。”他伸手拉住了我的手:“那時候我還沒失去你,所以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我仍然可以隨時去找你,我覺得自己過得很好,卻沒有思考過為什麼過得好。”
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