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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在牛牛家門口等到十點鐘,牛牛的家人才回來,林盈把藥給牛牛的奶奶,她只客套地倒了句謝,連林盈囑咐她牛牛藥的用量也懶得聽,更別說熬湯粥,直接讓牛牛吃剩飯。牛牛是習慣了的,發著燒也乖乖趴在桌邊吃,林盈看不下去了,就和他們起了衝突。
我接到電話的時候,雙方都已經在警局了,林盈說她買了粥給牛牛吃,牛牛已經在她懷裡睡了,很香,一點不戀家。牛牛奶奶只顧著罵林盈多管閒事,根本不想把牛牛搶過去。聽起來似乎牛牛的血型和他爸爸的不同,他們也不去查牛牛媽媽的血型,就一口咬定牛牛是野種。
林盈大概對我一直以來的不作為很憤慨,大概是覺得看錯了我,直接在電話裡跟我說:“我看他們巴不得讓人領走這個孩子,你要是不養的話,我可以收養他。”
她這是氣話,一個沒戀愛沒結婚的小女孩子,自己還在當兵,拿什麼養孩子。
我考慮了一會,決心問鄭敖。
他雖然是個爛人,但是撇去感情的事不說,還算是非常聰明的。
我剛把事情說清楚,還沒來得及分析利弊,鄭敖就親了我兩口,我連忙閃躲:“你幹嘛?”
他笑得眼睛都彎起來:“小朗有事終於知道問我了,得好好獎勵一下。”
我嫌他無聊:“那我下次不問了。”
“別啊,”鄭敖拖住我,把我拉到沙發上坐著,箍在他懷裡:“繼續說那孩子的事,我聽著呢。”
我大略把為什麼不能讓牛牛繼續在那個家裡生活的原因說了一下。他似乎聽進去了,又問:“那小朗為什麼不把牛牛接過來呢?”
我說首先是我和那孩子沒有血緣關係,走的又不是正當的收養程式,這點說不過去。其次我擔心牛牛在這邊生活得不好,會怪我們把他從家人身邊搶走。
鄭敖摟著我,聽我說了一會兒,然後直接說:“做個dna。”
“萬一牛牛是他家的呢,”我有點急:“那樣他們又不肯放牛牛,又不對牛牛好,兩個孩子差別待遇,牛牛日子會很難過的。”
牛牛的性格太敦厚了,這點最讓人心疼,也最招人欺負,現在牛牛還小,等他們發現牛牛根本不會反抗和抱怨不公平之後,就會對牛牛更差了。現在也許只是漠視,以後也許會加上言語,也許會罵,也許會打。我做法律援助的時候,見過家庭成員之間互相傷害的案件,往往是一方太過容忍,從而讓另一方的虐待愈演愈烈。人心裡是關著魔鬼的,你不知道無限制地縱容下去,人可以壞成什麼樣子。那些發生在智障人身上的案例才是真正的聳人聽聞。
鄭敖笑著摟住我的腰,把我當個抱枕。
“放心,不會的。”
“為什麼?”我追問。
鄭敖勾了勾嘴角。
“牛牛父親的態度,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
但我沒有直接讓牛牛做dna。
我先讓林盈問牛牛,是想來北京和睿睿還有睿睿爸爸一起生活,還是留在家裡。如果來北京,以後就不能回去和爸爸和爺爺奶奶在一起了。
牛牛反問我:“那我放假可以回來看他們嗎?”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小孩子是很戀家的,父母再差,家裡再窮,也本能地依戀著,一到天黑就要往家裡跑。我做法律援助的時候,見過吸毒的父母,一貧如洗要賣孩子的父母,但無論如何孩子總是死死抱住父母的,只要一讓他們離開父母,就嚎啕大哭。
我問這個答案,並不是想要聽牛牛十分決絕地想離開那個家,只要他願意離開就夠了,這就說明他家人對他足夠差了。
小孩子其實也很敏感,哪怕是憨厚的牛牛。
他也知道,他爺爺奶奶是不想要他了。
dna的錢是我給的,結果出來,我已經和牛牛家人談妥條件,他們問我要牛牛這些年的生活費,撫養費,其實牛牛這些年在我家吃的飯比在他家吃的還多,但他們認定我也許就是牛牛真正的父親,十分想要訛上一筆。
我把書店給了他們。
小欣沒有信守承諾,書店一個月的純利潤最少也有幾千,她竟然能眼睜睜看著牛牛光腳在街上走,她但凡上心一點,牛牛發燒就輪不到林盈來發現。
女孩子最初都是很可愛的,只是漸漸摻雜了別的東西,像林宜未結婚前還願意給牛牛飲料喝,像小欣在超市工作回來還喂流浪貓,但是現實一點點逼近,一點點侵襲,每個人都漸漸變成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只有極少數像葉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