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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的眼神意思是:鄭敖怎麼會敬我?難道是因為那個紅包?
我的意思是:不可能,紅包我還沒給他。
不過我爸還是接受了鄭敖的敬酒,只是酒是李祝融代喝的。
鄭敖坐下來的時候,我看了他一眼。
他禮貌地朝我笑了笑。
我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
吃完晚飯,客人都要回去了。
我爸身體不好,不能送太遠,我和李貅送他們到花園外面去。
李貅送夏家,我送鄭敖。外面下著鵝毛大雪,管家給我們打傘,我讓他去送夏家人,和鄭敖打著傘一起穿過花園。
李家種玫瑰種得多,路邊的玫瑰上積滿了雪,都說梅花有風骨,我卻很喜歡玫瑰,刺有刺的堅硬,花有花的燦爛,明明是一株花,卻長出喬木的沖天之勢。雪一下,枝幹根莖冷如鐵,來年春天,又是華枝春滿,花開似血紅。
管家給我們的是兩柄黑布傘,小道很窄,我們一前一後走去門口,我跟在他身後,看著他大衣的後襬,靴子後跟沾滿了雪。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也有了這樣堅毅沉默的背影。
我送他到門口,車在外面等。
他打著傘,轉過身來看著我。
“就送到這吧。”他表情平靜,絲毫不見先前的狼狽,他的大衣是黑色的,整齊領口托出比雕塑更漂亮的一張臉,但他的眼中沒有笑意。
“好。”我低了低頭,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連忙從口袋裡拿出我爸給的紅包來:“這個給你,是我爸給的。”
他接了過去,他戴著手套,碰到我手指。
紅包被拆開了。
“……莫信今日霜欺雪,且待明朝花滿樓。”他把我爸寫的格言唸了念,笑了起來:“倒是好兆頭。”
“是啊。”我順著他說了一句。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寒暄,問候,拜年的吉祥話,都已經說得乾乾淨淨,連送別的詞都已經說完,我是他的朋友,朋友只能送到這裡。
先前他問過我,愛是什麼樣的。那時候我滿心要當一座冰川,並沒有回答他。
現在想想,愛大概是很深的絕望和思念,因為你站在他面前,知道這個人不會屬於你,他的未來,他的人生,容不得你參與,他身邊的那個位置,車裡的副駕駛座,過年時身邊的那張椅子,還有他覺得冷的時候會去的地方,都與你無關。
但是,就這樣目送他離開,知道他會走向更遠的地方,有更好的生活,會像所有故事裡的主角一樣圓滿而幸福,自己心裡也覺得安心。
我們之間經歷了很長很長的故事,很複雜很複雜的恩怨,最終走到現在,無悲又無喜。
我打著傘站在原地,看著他往前走。
他來的時候只有兩輛車,鄭偃打著傘等在車外,給他開了車門,他低頭似乎要上車,又轉過身來。
“許朗,後天他們到我家拜年,你會來吧?”
“會的。”
☆、第46章 心境
這幾家的規矩,拜年向來是輪著來的。
初三我們去了夏家。
北京其實有兩個夏家;一文一武;夏知非是真正的軍人;夏宸這一支就偏文;兩家同氣連枝,住得也近,夏宸父母去世得早;夏知非對他多有照顧;所以現在兩家親得像一家人一樣。
我們去看了陸非夏。
陸非夏小時候對我很好,那時候他和我爸體質都弱;冬天去泡溫泉;他性格很跳脫;靜不下來;夏知非事多,有時候不能守著他;夏知非一走他就慫恿我爸搞事情,不過我爸比較老實;都不太敢聽他的。他還喜歡跟小孩子玩,當時李貅老欺負我,他就鼓勵我跟李貅打一架,我說我爸說哥哥要讓著弟弟,他嗤之以鼻,說:“你別信這個,許老師就喜歡皮孩子的,你越皮他沒辦法,來,我教你怎麼在地上打滾。”
據說陸非夏以前不叫這名字,後來改的。
很多人以為像夏知非這樣處於食物鏈頂端的人都活得恣意瀟灑,其實不是。學術界有個“圓圈定律”,說人的知識面是一個圓,圓外是你不知道的領域,你的知識面越大,就會發現自己不知道的領域越多。
人生往往也是這樣。
真到了夏知非這個高度,就像圓圈更大了,他們的無奈、他們所發現的人力不能及的地方也會越來越多。生老病死,因緣際會,半點不由人。平凡人的問題都能用錢權解決,所以可以訴諸於自己的努力。但是到了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