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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背叛林尉,是我母親算計了我。”鄭野狐說。
“大概吧。”我笑了一笑,這個人是鄭敖的成熟版,而這個世界上我最瞭解的人,大概就是鄭敖:“但鄭叔叔,你那麼聰明,怎麼不知道你母親想要什麼,你當初就該帶著林尉離開。你不過是想兩全其美罷了,又想要父母家族一家團圓,又想要和林尉長相廝守。”
“聰明的人大多貪心。”
“是嗎?那你怎麼對得起林尉的義無反顧呢?”我反問他:“他為你做了抉擇,你卻想十全十美,未必太卑鄙。”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書讀多了,聰明瞭,總想著找個方法來輕鬆地解決問題,總覺得自己不必流血流汗,卻忘了人生本就是逆水行舟,要想走下去,憑的就是心裡的那個堅定的信念。那股義無反顧的孤勇,和他們嫌棄的那股愚蠢又粗魯的蠻勁。
鄭野狐大概也知道我不像我爸一樣好糊弄,被我問住了。
其實再看他,又有一點可憐,他是更幸運版的鄭敖,聰明又貪心,覺得自己可以把握住一切,卻在權衡計算中丟失了最珍貴的東西。
“你鋒芒太露了,許朗。”鄭野狐看了我許久,忽然說道:“小敖太年輕,有時候會犯錯,你不應該因為他的錯誤,而改變你自己。你現在太鋒利了。”
真是好笑。
捅你一刀,你只好穿上了盔甲,還有人過來打著為你好的名號教你不要改變自己,而不是去抓那個捅了你的人。
“鄭叔叔,我想,你真正需要擔心的是你自己。”
鄭野狐笑了,仍然是苦笑。
“總會有辦法的,”他說:“每個人都應該被原諒一次。”
“按你這個道理,每個殺人犯都可以殺兩個人了。”我又犯了職業病。
鄭野狐不說話了,只是看著我,像個關心我的長輩。
“我今天和你說這些,並不是希望你既往不咎。只是想你知道,鄭家人並不是全無心肝,我們生來是這個樣子,自作聰明,輕重不分。只要你給小敖一點時間,他會發現自己犯的錯。他小時候,我對他有很多虧欠,只希望他以後能過得好一點,小敖看不透,但我知道,他以後的人生是否光明幸福,大概就係在你的身上。我不是勸你原諒,只是希望你看在我份上,以後小敖跌倒了,能夠拉他一把。”
“鄭叔叔太抬舉我了。”我淡淡地說:“大概你們鄭家的人特別嬌貴吧,這世上誰不是一路跌跌撞撞走過來的,跌倒了爬起來,以後就知道怎麼走路了。”
我跌倒時他拉過我,但我走得好好的時候,他卻一腳把我踹進溝裡。
我心胸沒這麼寬廣,還能上趕著去拉他。何況他如今這樣風光,怎麼會摔?
鄭野狐大概也知道我心意已決,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禪椅寬得很,他坐在那裡,憑空顯出一點孤寂來。我知道他其實沒必要剖開傷口來給我看,不過是想替鄭敖補救些許而已。他大概心中確實覺得對鄭敖很虧欠,所以想盡一盡父親的責任。
我站起身來,轉身離開。
我承他謬讚一句,說我溫和正直善良,但我不太明白,為什麼溫和正直善良就得跟他們綁到一起,我一個人活著,不是更好?
…
聖誕節事務所辦了晚會,食物豐盛得很。我喝了個微醺,那堆女孩子也喝了點酒,酒壯慫人膽,都過去要蘇律師送他們回家。
我本來準備打的,結果我爸看我這麼晚還不回家,打了電話過來問,一聽說我喝了酒,如臨大敵,連忙打發李貅過來接我回家。
我爸最近老在培養我跟李貅的“兄弟之情”。上次他老毛病犯了,腿疼得不行,還要趁機教育我和李貅:以後爸爸不在了,你們要互相依靠。李祝融黑著臉在旁邊聽,一身殺氣。
李貅十分不開心地把我接回來家,威脅我如果敢吐在他車上就揍我。
我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正奇怪管家沒上來叫我吃早餐,穿了衣服下去看,氣氛詭異得很,傭人們一個個噤若寒蟬,門前停著一排車,客廳裡坐了許多西裝革履的人,還有許多陌生面孔來來往往。
我去書房找我爸,沒找到他。
這種凝重的氣氛太嚇人,簡直像頭頂懸著陰沉沉的黑雲一樣。
我繞過走廊,又碰見李貅。
他穿著一件襯衫,領帶扯鬆了,臉色陰沉得像要殺人。
直到十點,我才知道,今天凌晨有架飛機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