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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落來看他他也只是敷衍。
“陳姨回來了,你就去上學。”
“恩。”周子知依舊是含糊地應了。
看周子知做飯已經是輕車熟路,劉清會每天買多餘的菜送過來。每天都會有一兩根胡蘿蔔,周子知眼神哀怨地切碎,炒肉。吃飯的時候嚼都不嚼地嚥下去,周重對他說:“不喜歡吃就別吃了。”
“沒事,”周子知說,“還不算難吃。”
周子知每天帶他去做復健,回來給周重擦拭身體,晚上幫他按摩腿。每天劉清來送菜,周子知便拿著菜譜指使她:“我要龍眼,龍眼!你買一堆荔枝幹什麼!”
劉清把荔枝收起來,“不要算了,我給我兒子吃去!”
晚上週子知把周重安頓好,躺在他的身邊,兩人都久久不能入睡。
周子知抱著周重的胳膊親了親,周重把他攔在懷裡,周子知卻不再像以前那樣伏在他的胸膛上,怕他睡不舒服。
校方總是派人來慰問,帶一堆果籃營養品。衛進每次都是代表,有此來了個學生,是出事那天周重帶著去工地實習的班級的班長。周子知趁衛進不注意,拉著他問那天的情況。
“事出突然,但別人都躲開了。周老師那時候好像在發呆,等我們反映過來已經被壓在建材底下。好在那些建材是從三層電梯裡掉下來的,不然真不知道……”
“好了。”周子知阻止他說下去。
“周老師什麼時候能恢復呢?我們還等著他來給我們上課呢。”
“很快了,很快了。”周子知說。
周重恢復得緩慢,但的確是一點點在恢復的。每天扶著桌子站的時間都能更久一些,腿也能自主地微微向前挪動。
有點時候周子知給他擦身體,毛巾掠過大腿,都會讓周重興奮。
周子知會扔掉毛巾,用嘴把他含起來,閉著眼睛撫弄。周重想動動腰,想要起身,但都無能為力。只能微不可聞地一聲嘆息,交付給周子知去動作。
之後兩人總是沉默,周子知去漱漱口,換了熱水,紅著臉拿毛巾繼續給周重擦。腿上的肌肉萎縮得厲害,周子知學著醫生的樣子給他抻腿,捏肌肉。他從未想過也從未這樣多的接觸他的身體,同時又不摻雜太多雜念。
他熟悉爸爸的身體,從小到大,在游泳館昏暗的澡堂裡,在家中的浴室,高大修長健美,面板是有些發暗的白,對於漂亮或是帥或是一切形容美好的詞,周子知從來都拿爸爸當做定義。
他看著那些曾經緊繃的肌肉在自己手下逐日鬆弛,想到有一天他老了,他也會變得不如昔日。而當他老了,他的理想,他的標榜,他追逐的物件,變得不再那麼強大,這個時候,他該向著誰跑?
現在他受傷了,就像把衰老突然提前,打了他們個束手無策。周子知惶恐,他甚至還沒有開始認真地愛他。他不知道他的爸爸怎麼想,他也許知道,但他很少去想。
陳姨女兒嫁回了老家,請陳姨去鄉下住些日子。周重行走能力的恢復,緩慢,然後停滯住了。他無法在沒有依託的情況下自主站立,無法真正地向前邁出一步。他越來越寡言,漸漸地,連周子知也開始沉默。
他不得不開始思考,如果這個人從此再也站不起來。他一直以來倚靠的這個人要倚靠著輪椅度日,要那什麼支撐他。他愛的這個人,無法擁抱,或是無法像往日那麼有力的擁抱,那麼他是不是還有力氣愛他。他會不會變得更加沉默,終有一天無法忍受,然後把自己從他的身邊轟走?就連小便的時候都需要他扶著,每次都是陰沉著面孔,像是疤痕被揭開,鮮血噴湧而出。
他終日都在惶恐,怕有一天,周重會冷漠地對他說:“請你離開。”
他會突然想起那首遙遠的詩,餘諾輕輕地在他耳邊念過:當你老了。他不想有那麼一日,那個愛著的人,只有在夢中才能追憶,在嘆息中惋惜。
有一天周子知自己出去採購,走出超市的時候碰到個有些眼熟的漂亮女人。回憶了半天,倒是那個女人向他走過來,主動打了個招呼。
“你好,你是子知吧。”
“你好,我是。”周子知點點頭,他最近變得非常禮貌。
“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你爸爸的心理醫生。”
“哦……我還記得你。”
“最近過得還好嗎?我覺得你變了很多。”
“我還好。”頓了頓,終於把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心理醫生,都是上門服務的嗎?”
那女人笑笑,“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