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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霄深吸一口氣,微笑,“他啊,他當年準備不充分,以至於不到二十分鐘就講完了所有內容。”
“啊?”徐睿驚,“那怎麼辦?”
“於是他淡定地將所有內容從頭到尾又講了一遍。”
徐睿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這樣也行?最後掛了吧?”
“全票優秀透過,”梁霄淡淡地笑,本來這種課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前來聽課的教研員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你不是直接翹課,肯定最後都打優秀。
看著對面那張吃驚的面孔,梁霄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拍拍他的腦袋,“所以說,我的徒兒,把心放回肚子裡吧,你有我這樣優秀的師父,還怕成不了名師?”
徐睿臉上的驚容更加明顯了,兩個人自從成了同事之後,還沒有如此親密接觸過,不是他不願與師父親近,而是梁霄表現得太過冷淡,一個疏離的微笑就能把滿腔熱情的徐睿推到千里之外去,如今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肯與自己做如此親密的動作,徐睿剎那間感動得年輕的心都碎了。
舒服地微眯起眼睛,腦袋在梁霄手底蹭了蹭,喃喃道,“師父,你是我在這個學校最親近的人呢。”
他的聲音很小,梁霄仔細想了想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當即有些矛盾:於情,他一個對人家的身體抱有不軌之心的GAY本不該去招惹這個直男,於理,身為對方師父,他應該手把手教他成長。
當情理產生了衝突,到底該情大於理,還是理大於情?
最終,梁霄微不可聞地嘆了聲氣,曲起手指彈一下他的腦袋,“傻小子!”
辦公室的玻璃門被推開,大群人與高容說說笑笑地走了進來,為首是個頗有些書卷氣的中年男子,徐睿不認識,直覺感到他在周圍這些人中地位不低。
梁霄迎上去,對那人笑著點了下頭,“之巖。”
“阿霄,”那人走過來,捉住梁霄的手,握手不像握手地捏了兩下,那動作讓徐睿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梁霄笑盈盈地橫那人一眼,將手掙開了。
徐睿也站了起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總不能跟著梁霄一樣喊“之巖”吧,人家看上去至少比自己大十歲呢。
高容拉著徐睿走到那人面前,“喏,這位就是我們大十三中高三數學組的新秀,徐睿徐老師,徐睿,這位是省廳來的領導、我們數學組的泰山北斗,李之巖李大教授。”
徐睿忙上去和他握手,“李教授你好。”
“年少有為啊,徐老師你好,剛剛聽了你的課,上得非常精彩,當真是後生可畏,”李之巖溫和地笑笑,指著高容對徐睿道,“別聽你高主任的,他說話水兒大,哪來什麼泰山北斗?”
“噯,”高容挑眉,“你別跟我來虛的,我可是聽上頭梁廳長說了,明年王主任退了你可就是教研室主任了,鐵板釘釘的事兒。”
眾人圍上去一陣寒暄,徐睿被擠到了人群外,梁霄靠過來,低聲,“晚上高容請客,你也來,李之巖是學科帶頭人,關係好一點對你沒壞處。”
徐睿掃一眼人群中那個儒將一般氣概的男人,總覺得心裡膈膈應應地不舒服,搖頭,“我晚上還要看學生上自習。”
梁霄瞪他,“今天禮拜五你看個鬼的晚自習!傻小子,叫你去就去!難道我會害你?”
徐睿猶豫,“我師姐說晚上要……”
“愛去不去!”梁霄刷地冷下臉,轉身往李之巖那邊走去。
看著不遠處那張冷若冰霜的俊臉,徐睿受虐狂一般突然心情大好,屁顛屁顛地湊過去,“噯,師父大人,晚上幾點啊。”
下午聽梁霄說的時候,徐睿還以為是整個數學組與李之巖之間的酒宴,沒想到踏進包廂內才發現,竟然是高容以個人的名義請客,客人只有李之巖、梁霄,還有自己。
那三個人看上去關係很好,嘻嘻哈哈絲毫沒有在辦公室那般虛假,這樣的朋友聚會,不知道梁霄為什麼要帶自己前來,徐睿百思不得其解。
晚飯開始之前,四個人圍著茶几鬥地主,高容一直形象全無地在抽風,彷彿將自己活成了個孩子一般肆無忌憚,徐睿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高容,錯愕地張大了嘴巴。
梁霄甩出一張牌,在桌子底下踢徐睿一腳,“傻愣個什麼勁兒,走牌!”
“啊,”徐睿忙回神,胡亂打出一張應付了事。
結果李之巖將手裡剩下的幾張啪地往桌子上一攤,哈哈大笑,“不好意思啊各位,我又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