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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力推開他,手臂一揮指向門外,“你給我出去!”
“你看,你還說你不討厭我,”駱沛明低聲自言自語,神色悽楚。
高容不再理他,脖子上被咬的地方一片火熱,疼得幾乎沒有了知覺,他捂著脖子越過駱沛明,徑直上樓,走進主臥室,砰地一聲摔上了房門。
“容叔!”駱沛明追上去,敲門,“容叔!”
高容從壁櫥的角落裡找到醫藥箱,不大的小箱子裡胡亂堆著幾個藥瓶,消毒的東西只找到小半瓶酒精,也不管有沒有過期,直接倒在紗布上,捂住傷口,冰涼的液體頓時刺激得傷口一陣劇痛,他咬住牙關仰起頭,疼得嘶嘶直抽冷氣。
駱沛明在門外鍥而不捨地敲著房門,聲音越來越大。
高容皺皺眉,待那份酥骨的疼痛過去了,才深吸一口氣,走過去,隔著房門冷聲,“你走吧,我上次已經說過,跟你再沒有關係了,你還賴在我家打算要怎麼樣?”
敲門聲停了片刻,門外一片安靜,過了一會兒,駱沛明低沉的聲音響起,“容叔,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你……你別趕我走……”
聲音裡濃濃的歉意讓高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自己養大的孩子,怎麼忍心硬生生地往門外趕,可是這孩子性格陰鬱偏激,再共處一室,不知道還會做出什麼失控的事情來。
努力平穩了聲音,“沛明,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來這裡了,反正你爸給你留了足夠的錢,你也、也沒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了。”
“容叔,對不起,我剛剛失控了,你不要趕我走,你出來打我一頓好不好?”駱沛明哀求,“容叔,我錯了……”
“你走吧,”高容清冷地說了一句,拖著沉重的身體走回床邊,將自己深深埋進了大床裡。
這還是當初和駱河在一起時買的床,那時覺得床很小、很擠,現在卻覺得很大、很空,即使開著暖氣,也經常被凍醒。
門外的人不停地敲門、不停地道歉,高容不想再理他,睜大雙眼茫然地望著這個熟悉的臥室。
房間的設計出自駱河的手筆,他崇尚乾淨整潔,牆壁上只掛了一副黑白藝術照,照片高容抱膝坐在講臺上回眸一笑,白色襯衫掛在肘彎,露出大片纖細白皙的後背。
少年時候的身體柔軟緊緻,在特殊光線的照射下透著一種青澀的性感。
十三年的時光倏忽而過,揉碎了多少嬉笑、多少眼淚、多少不能訴說的感情。
高容捂住眼睛,隨手抓過床頭櫃上的小相框,緊緊地捂在心口,有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小聲嗚咽,“駱河……我該怎麼辦……”
門外的聲音漸漸消失了,高容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陣嘈雜的鈴聲響起,高容猛地驚醒,一下子坐起來,抓過枕邊的手機,眯著眼睛仔細辨認,螢幕上閃爍著一個陌生的號碼。
心想也許是某個學生家長吧,努力打起精神,禮貌地問,“喂?”
“您好,請問您是駱沛明先生的愛人嗎?這裡是市第一人民醫院,駱沛明先生在凌晨兩點鐘的時候出了車禍,軟組織小面積挫傷,有輕微氣胸,請您儘快前來辦理……”
當聽到車禍的時候,高容整個人都已經愣住,手機從掌心滑落,手指不停地顫抖著:車禍!
為什麼又是車禍?為什麼……又是車禍?
當他慌亂地衝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那個高高瘦瘦的身影正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手臂和小腿上都纏著繃帶,血水從繃帶滲出來,十分悽慘。
“沛明!”他叫了一聲,衝過去,一把抓住兒子的手,上上下下檢查著,“有沒有什麼大礙?疼嗎?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駱沛明推開他,皺了皺眉頭,“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不好意思,駱先生,”緊跟進來的護士小姐尷尬地說,“剛才您昏迷的時候我們擅自用您的手機聯絡您的愛人,只是沒想到會是這位先生……”
駱沛明臉皮一紅,微窘,有些期待地望向高容,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沒想到高容根本就沒有聽見護士小姐的話,正蹲在地上專注地檢查著他的小腿,“這裡怎麼這麼多血水?是不是傷到骨頭了?”
“先生您放心,只是輕微的軟組織挫傷,骨骼沒有什麼傷害,”護士小姐笑著安慰他。
高容聞言放下心來,心疼地摸摸他的臉頰,“臉上怎麼也擦傷了?萬一留疤怎麼辦?肇事者呢?大半夜的這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