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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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這些事情都不能變為現實的話他喜歡聽我講,然後在把自己代入到我的故事中感覺那種幸福。這種幸福是我希望給他的,所以我盡力講的眉飛色舞,好像這些事情昨天剛剛發生。安格有時候會笑,是那種淡淡的,很幸福的笑容。他大概沒有力氣笑得更加開心,不過沒有關係,這樣就好了,我知道安格是幸福的,至少,他讓自己顯得很幸福。
有時候,他就會帶著這樣淡淡的微笑陷入又一輪的高燒或者昏迷中,那個笑容會一直凝固在他的臉上,好像最後的訣別。然後我的記憶就會突然的崩斷,我會完全的忘記自己作為一個醫生的職責,忘記去看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可能散大的瞳孔……我只是靜靜的坐著,等待著,等待著他再醒過來……好像我不這樣做,他就可能真的醒不過來了一樣。
我像一個守護著自己鳥巢的母鳥一般,靜靜的等待著安格最後的訣別。
其實我不是不知道自己有時候會突然的睡過去。
因為每次醒來的時候我都會看見你的臉,由一種失魂落魄再變成感恩的微笑。
但是我儘量不讓你知道。
就像我自己都不承認一樣。
我會努力在清醒的時候微笑。
讓你繼續剛才的故事。
其實我真的不記得你剛才講到哪裡了。
我不想說對不起。
因為我知道你會原諒我的錯。
我骨髓的配型很快就出來了,這段時間遠遠比我陪伴安格的時間要短。我之所以忘記了交代,是因為這個結果對故事的發展毫無建樹。
我的骨髓不是安格需要的。
這種低機率的事情,是連夢裡出現都會覺得奢侈。
所以我越發的對安格好,我知道我時日無多,或者說,安格時日無多。
然而人生就是面臨這麼多的選擇。
你可能曾經以為它是對的,之後會覺得它是錯的。
也可能曾經以為它是錯的,它就會變成對的。
主任告訴我,我的骨髓配型是一個山西的小男孩所需要的。
他等了整整八年,知道訊息的時候一家人抱頭痛哭。
知道訊息的那一刻也很想哭。我想我還是可以挽救一個生命的,只可惜這個人不是安格。
“那家人就快進京了,你做做準備,接受手術吧。”
主任說這話的時候面容恢復了嚴厲,他知道我現在的猶豫,所以說話的時候用的命令的語氣。
“主任,好像你說過,安格活不過三月。”
主任轉過身,用背影表達預設。
“好像三月就要過了。”
我覺得自己的語氣裡有一種不確定的飄忽。其實我極力否認時間的流逝,就像我一直不承認安格病情的惡化一樣。
“那又怎麼樣?”
主任的背影裡都透露著深寒。
“可不可以……等到安格……”
我的話徹底斷了根。我說不下去。那個字安格自己可以像玩笑一樣說出來,但我不能夠,那個字像毒蛇一樣在我的舌尖滾動,彷彿一掉出來,什麼神秘的東西就被打破了,恐懼立刻就脫穎而出。
“那如果安格熬過三月了呢?”
“這個……”
“如果安格的病情又有好轉幹脆就出院了呢?”
“……”
“這樣的話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如果是安格在等待手術的話你會讓他等到什麼時候?”
我徹底沒了言語。我知道主任的意思,看似冷酷的他其實最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我的道行比之主任差出老遠,在我醫生生涯的初期,我的情感會淹沒我的理智。
“去手術吧。無論你的初衷是什麼。”
主任輕輕的嘆息著。
嚴厲的背影無端的佝僂起來。
“別再讓一個生命毀在另一個生命的憐憫裡。”
“安格,就是在這種等待和憐憫中,毀掉的。”
10
手術的前一天,我知道自己被逼上梁山了。
與其讓別人轉告安格或者是任由安格自己去胡想,不如自己去告訴他,讓他安心的等待。
其實骨髓手術也就是兩三天的事情,兩三天裡面釀成了無可挽回的後果,大概也是極小機率事件吧。
等手術完了以後我要搬到安格的病房去,醫生和患者都躺在病床上,也許能給他更多心理上的支援和安慰。
想到這裡我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