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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在為到底是及早抽身不至於越陷越深還是壓抑著自己繼續扮演著普通的學生並等待著自己最終理智破滅的那一天的兩難問題猶豫不決時,我竟然無意中略為窺探到了高瀾小心翼翼隱藏起來的過去的冰山一角。
我沒有想到這麼純淨的少年居然會有那樣特殊的經歷。這個小意外讓他所有看起來有些反常的小動作全部有了極為合理的解釋,比如他將所有的室友都調離了身邊,比如他極力避免與任何人維持哪怕超越點頭之交一點點的關係。
同時,也徹底將我對他的小小肖想斷絕了。我原本對他產生的男性原始本能的衝動被抑制了,在知道了他那個不算秘密的小秘密之後,我選擇了繼續扮演著他那個有點脫線的傻書呆子室友守護著他,同時對自己發誓,只要我洛文軒在世,他高瀾在之後的生命裡絕對不能再次受到傷害!
時間很快,轉眼我們大學的第一年就已經過去,透過一年的相處我最終使自己被高瀾當作兄弟徹底接納,這樣我已經滿足了,為了斷了自己對高瀾的肖想,我開始尋找自己的女友,小憶就是此時出現的。
我並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看見小憶的時候我總有看見某個人影子的感覺,後來才發現,小憶在生活習慣上和高瀾很像,但是區別卻也很明顯,小憶不像高瀾,她會吵會鬧會吃醋,就跟我以前交往過的所有的女孩子一樣。
這讓我覺得有些不舒服,尤其是,她居然將矛頭對準了我的瀾。一開始也許是因為高瀾太漂亮被誤認了,在我反覆解釋高瀾是個男人之後她竟然反問我男人又怎麼樣。
我被這句話噎住了,是啊,我都對一個男人起了那種心思,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不能發生的?
正當我對自己的心思迷惘不已的時候,我發現高瀾原來本來就是個GAY。
我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傻逼沒有之一。
幫裡的應酬不少,因此很小我就鍛煉出了很不錯的酒量,但為了和我普通窮酸學生的身份相符,在高瀾的印象中我向來是沒種的一杯倒。在最終下定了決心之後我裝作醉酒鼓足了勇氣對他提出了要求,但是最終,我發現自己居然他媽的連聽這個答案的勇氣都沒有,我只是說出來,之後就醉酒裝暈了。
令我糾結的是,之後雖然我沒有再提過那天晚上的事,高瀾自己也沒有向我解釋什麼的意思,雖然我明白對於不想再提起過去的他來說這才是我們維持這段友誼最好的做法,但是心中那根自欺欺人的弦瞬間被抽緊了,痛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開始在高瀾面前秀恩愛,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啥,又在奢望些啥,但是發現高瀾對我的白痴行為只是帶著無奈地嘆氣偶爾吐嘈我重色輕友之外沒有別的反應,心裡竟然不可抑制地泛起失望的感情,然後對自己的心思嚇了一跳,我到底,在失望什麼?!
所幸的是,這麼做倒好像穩住了小憶的心,之後小憶沒有再吃過瀾的醋,即使偶爾還會打聽一下所謂情敵的動態,警告我跟他保持應該的距離。我帶著不耐地應付著她,越發懷念起高瀾的清冷和不煩人——不排除著很大一部分情況是他懶得跟你貧就是了。
我說不清自己在撞破了藍和蔚天之後是什麼感覺,事實上我並不意外,從蔚天和藍各自聽見對方的名字反應巨大這點我就已經對此有了預感,我也知道有時候無知是福知道得越多反而越傷人的道理,但是我無法控制自己對兩人真實的關係產生好奇,並最終,將好事搞得一團糟。
闖了禍的我根本不敢面對藍,著了魔一樣跟在他身後,又小心翼翼地注意著不被兩人發現我自己的蹤跡,我躲在角落看著兩人在傍晚無人的小道上偷偷擁吻,一邊看一邊彷彿聽見了自己的心被狠狠劃傷的聲音。
並對這種幼稚的自我傷害樂此不疲。
小憶給我打過幾次電話,但是因為都處於跟蹤狀態生怕被發現的我拒絕了這些電話,這讓小憶很不高興,我有一搭沒一搭地哄著她,但是就算我自己都能聽出自己語氣中強烈的敷衍。
“洛文軒,你會後悔的!”似乎對我失望至極的小憶最終冷冷道,我看著眼前失魂落魄一般的瀾,隨手掛上了電話,甚至沒有一點哄哄女朋友的興致,後悔就後悔吧……反正,我也並不在意。
我所沒有想到的是,這竟然是一句,來自過去的可怕預言。
當時的我看著似乎被那個拋棄一般的瀾,心一陣揪緊了,顧不得再逃避著,我所能想到的全部目標只是馬上回到他身邊,盡我所能讓這個天使重新展露只屬於他的美麗笑顏。
我所能做的,唯有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