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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地面上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能動彈。獰笑的眾人漸漸覺得沒意思,稀稀拉拉地停下了動作。
在此之前,汪海澤,這個男人,一直站在包圍圈外,臉色陰沉,沒有說話。
他看著伏在地面上如一灘爛泥的寧君宇,忽然有種悲哀。主動分開的人群,給汪海澤讓了一條道,這讓他可以看清寧君宇最後那一刻臉上的表情。
即使被塵土遮掩著,汪海澤卻看得出,他笑著,笑得很誠摯。
從一開始看見他,汪海澤就知道,這是個需要征服的對手,如果說,世界上有那麼一個人,自己希望他活著,那麼,大概就是寧君宇。
然而,他蹲□子,一隻手插進口袋,抬起寧君宇佈滿淤青的下巴。不得不承認,他留他不得。
他的手,在劃過寧君宇鼻尖的一瞬僵了。
緩緩起身:“走吧。”
“這麼容易就死了?”
汪海澤頷首,然後頭也不回地領著人出去。
這個空曠的房間,一下子變得這麼清靜。
老式建築裡,帶著木屑味道的過堂風一遍又一遍地吹過。森冷得可怕。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一個小時,又或許一天。
等韓武帶著許展江找到這裡的時候,寧君宇,已經錯過了時機。
醫院亮著紅燈的搶救室外,有著一群人。
離門最遠的垃圾桶上方,堆著一小堆菸蒂。時不時地,便有新的,剛沒吸幾口的香菸進來。順著手指看上去,是韓武緊繃著的表情和皺著的眉心。
他一邊看著整齊座椅上唯一的韓煜楚,一邊注意那扇門的動靜。
一直守在那裡的許展江,正緊緊盯著內裡。臉上幾天沒刮的鬍子已經顯出點青色。
“許展江”
從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過道里,跑出來的張無殤,叫出的名字引起了注意。
所有人的眼睛,齊刷刷地射向他。好似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
他緩下腳步,一步步邁向那扇門,邁向許展江。
然而,許展江避過了他的眼睛。
那樣傷痛的眼神,炙烤著張無殤的思想和張無殤的心。
張無殤想,或許此刻,這麼多人裡,最不想見到自己的恰恰就是他。
但是,他不能遲疑,那裡,那扇門裡,躺著他的哥哥,剛剛相認的哥哥。即使不想承認,但他想他活著,好好活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走著,如同煎熬著普羅米修斯的大雕,每每啄得人生疼。
所以,當披著白大褂的醫生從門裡走出來的時候,當亮了50多個小時的手術燈熄滅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直起了脊背。
“醫生,他怎麼樣?”
已經有些白髮的老醫師臉上不帶多少表情,只是用很遺憾的聲調告訴站在面前的年輕人:“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他的兩條腿,可能保不住。”
許展江的身體,劇烈地顫動了一下。他低下頭,穩穩心神問他:“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他會被轉到加護病房,和他交流可以,但是病人的身體現在還比較虛弱,最好不要打擾太長時間。”
顧不上說聲謝謝,就看見寧君宇被護士們從門內推出來。
許展江追上去,跑在所以其他人之前。
寧君宇,媽的,你還好留著這條命,要不然老子找誰算賬去。
眼眶有些溼,他扶在床沿的手在顫抖。
病床上纏滿紗布的男人,此刻安靜地躺在那裡。白皙的臉上帶著恬靜的表情。
透明的液體從高懸的塑膠管子裡一滴一滴降落,就如時鐘刻度盤上一格一格流逝中的生命。
加護病房的大門敞開著,醫護人員已經做好了轉移準備。
一個護士走過來,拂落許展江扒著床沿的手。
“讓一讓”
他呆呆地站到一邊,直愣愣看著寧君宇的身體被挪到另一張收拾好的乾淨病床上。
背後,其他的人都已經陸續趕到。
帶著滿臉的滄桑,韓武走過去,摟緊許展江的肩膀。
“展江”
被摟緊的身體在發顫,淚水終於從許展江溼潤很久的眼睛裡出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他多麼希望,現在一動不動躺在病房裡的人,能笑呵呵地走過來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
除了老道的醫生開出的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