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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要不要喝點水?”
黑索搖頭,閉著眼,輕輕揉捏著鼻樑,疲憊睏倦,褚銳意識到他需要休息,原本想試試看請他明天帶自己一起去P國的,此刻也不便開口,猶豫了一下,說:“那麼你休息吧,明天還要出發去P國,我先走了。”
轉身的一瞬,手腕忽然一緊,黑索竟然抓住了他:“等等。”
他的手修長而剛勁,手心潮熱,大概是因為練武或者練槍的緣故,掌心五指都有繭子,但不重。
“坐。”黑索鬆了手,依舊閉著眼,指了指身邊的位子,“陪我坐一會。”
褚銳依言坐下了,黑索卻不再說話,只靜靜坐著,手輕輕摩挲著什麼東西,褚銳悄悄探頭看了看,竟然是一串老舊的檀香木佛珠,大概戴過很久了,木質珠子一個個圓潤光滑,彷彿帶著人氣。
以前沒見他手上戴佛珠,大概是一直放在家裡沙發上的,褚銳奇怪地想,難道他認識C國的僧人?
記得他說過他曾經在C國遊歷過,聯想到草甸上那個無碑無字的墳墓,褚銳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也許他當時碰到的老師是個得道的高僧,後來跟他來到了日不落,年紀大了以後坐化了,被埋在了草甸上。
這想法也太荒謬了吧,開玩笑,褚銳自嘲地想,高僧來這兒幹嘛,連個寺院都沒有,難不成就在草甸上唸經……
“你是不是想跟我去P國?”黑索忽然發問。
“啊?”褚銳還沒回過神來。
黑索不語,等著他的回答。
“哦……是。”這個時候否認是不明智的,褚銳承認了,難得他主動提起了這個話題,於是坦然說,“我沒去過P國,想去看看,而且我來日不落也三個來月了,想出去走走。”
黑索睜開眼,乜斜著眼睛看著他,雙色妖瞳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令人驚心動魄的翡翠綠,幽深如碧潭:“想回C國嗎?”
褚銳默然,半晌才低聲說:“你肯放我走嗎?”
黑索竟笑了,那笑突兀而冷淡,如曇花一現,短暫,卻飽含深意,讓人不由得心跳加速,心底發寒。
他收了笑容,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有一瞬褚銳產生了一種錯覺,彷彿黑索看的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他心底深處的某個幻影,只是此刻,因為夜與酒,幻影詭異地與自己重合了。
黑索緩慢地搖了搖頭:“不肯。”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沒有懸念,褚銳也沒有感到失望。
黑索仰頭靠在靠背上,閉上眼好似睡著了,表情平靜,只是呼吸有些不穩,鼻息也有點重。
近在咫尺,褚銳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酒氣,不算很濃,和著他身上特有的寒氣,不知怎的,給人的感覺很冷,很孤獨。
“你不能走……別走……”過了一會,彷彿夢囈一般,黑索低聲嘟囔了一句,因為聲音太低沉語氣太含糊,幾乎有些聽不清,“我要看著你,每天都能見到你……”
他這是真喝醉了吧?褚銳無奈地想,沒料到他才喝了幾杯威士忌就醉成了這樣,塔塔醫生口中那個琳琅滿目的大酒窖難道是裝樣子的麼?
上大學以前,褚銳還在家住的時候,金隼因為經常有應酬,偶爾也會喝醉回家,回來後往往會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比如開著除草車把大半個花園理成板寸,叫醒管家出去遛狗,或者拉著平時懶都懶得看一眼的兒子說一大堆抱歉的話什麼的,有幾次還破天荒地讓兒子陪他睡在主臥大床上,半夜抱著他喊他母親的名字,搞的小褚銳一身口水,睡一覺比打仗還累,囧的不行。
所以以褚銳的經驗,醉酒的人一定會性情大變,平時寡言少語的這時候搞不好會變成話嘮,吐槽都是輕的,興致來了非跟你說一出相聲不可,識相的話千萬別跟他較真,說什麼就應什麼是最明智的選擇,於是順著他的話答應:“好,我不走。”
“……”黑索猛的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褚銳一怔,只見他閉著眼,蹙著眉,單薄的唇微微動了動,像是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沒有說出口。良久,頹然鬆開了,低聲說:“去準備行李吧,明天跟我一起去。”
“啊?”褚銳一愣,繼而心頭大喜,忙答道:“是。”
“你走吧。”比金隼強的多,短暫的失態過後,黑索似乎很快找回了理智,“回去睡吧,我有點喝多了。”
褚銳被他抓的一手心的汗,聞言如獲大赦,站起身來跟他道別:“那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黑索胡亂揮了揮手,示意他走人,褚銳忙退了出去,站在門口還有點回不過神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