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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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人不放。他側頭瞧他,微笑答應:“摸吧。”
文子啟小心翼翼以指尖觸及沈逸薪的刺青面板,頓了頓,繼而將手掌貼在其上撫摸——極輕,極溫柔,一寸一寸撫摸得細緻認真,逐漸從肩膀撫摸至後背,彷彿能透過與肌膚的觸控,感知到肌膚覆蓋之下飽滿的筋肉紋理,肌腱結構,以及血管中奔流不息的血液。
沈逸薪凝視文子啟,唇角上揚的弧度不變,笑意卻似乎更濃烈而深遠,忽然,挨近文子啟的臉龐,低低問:“好看麼?”
文子啟渾然不覺對方的鼻尖幾乎碰到自己的側臉,只專注地欣賞刺青猛禽,自言自語說道:“這麼大面積的刺青,一定很疼……”
沈逸薪一怔,默然片刻,抬手揉摸文子啟的頭,“不疼,”他的目光柔軟如同注視重逢的情人,“已經不疼了。”
文子啟聞言,看向沈逸薪的眼眸——臉與臉近在咫尺——那雙深黑瞳仁,宛若浩瀚的黑夜之海,看著,看著,不知不覺,不可自抑,沉沉墜入其中。
平靜的空氣被打破——手機響起微信提示音。
文子啟驟然覺醒,窘然地縮回了觸控對方刺青的手,伸進枕頭下摸索手機。
——是孫建成發來的訊息,大意是祝甘肅之旅愉快,比留在海南準備會議要好,云云。
“海南那邊,辛苦光夏和老孫了。”工程師順手回覆了幾句安慰的話給孫建成。
沈逸薪側頭想一想,繼而眼眸染上小孩子惡作劇般的光彩。他等文子啟重新抬頭看他,忽然站起身,解開那圍遮關鍵部位的毛巾。
這下子,連一絲一毫的遮掩也沒了。
文子啟再次受到驚嚇,立時低下頭偏開視線,扶額抗議道:“你……耍流氓……”
“我和你都是男的,怎能算是耍流氓呢?”沈逸薪揚手將毛巾往床上一拋,慢條斯理地從拉鍊開啟的皮爾卡丹拉桿箱裡用手指勾出一條三角褲,“我不過是解了毛巾穿內褲而已。”
文子啟發現自己的另一手裡還拿著那副金絲框眼鏡,趕緊放回床頭櫃上。
“你戴了眼鏡挺好看的,”沈逸薪只穿著三角褲坐在床邊,上身仍是赤‘裸,海雕展翅欲飛,洗浴後的肉‘體散發溫暖清潔的氣息。他伸手取過眼鏡架回鼻樑,“你戴著眼鏡,像個清秀的大學生,一股書卷氣,再抱一本物理學概論或線性代數,很合襯。”
文子啟想了想:“你為什麼要戴一副平光眼鏡?”
沈逸薪:“因為我覺得自己戴了也挺好看的。”
文子啟:“……”
沈逸薪笑了,欣賞文子啟無言以對的小模樣,“其實,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戴了眼鏡顯得比較正經。”
“但我剛剛見你沒戴眼鏡的模樣,也不會不正經啊……”文子啟咕噥。
沈逸薪的笑意更濃,“我以為你光顧著看我的下面了。”
“……”文子啟一頭黑線,嘴上卻還倔強,“帥哥,要不,你再摘一次眼鏡讓我拍照留念?”
沈逸薪裝模作樣地思考,“下次吧。下次我什麼都不穿不戴,再擺個大衛雕像的姿勢,讓你鑑賞個夠。”
“……”文子啟訕訕縮回被窩,“夠了,我認輸……”
二十:
文子啟做了童年時的夢。
黝黑深長的火車隧道,盡頭的光線明亮燦爛。
年幼的孩童氣喘吁吁地奔跑,衝向那一束穿刺黑暗的光。
終於,他到達盡頭。
強烈的光線突然無限擴大,全然籠罩他。
雙眼一下子無法適應,他不得不緊緊合閉眼簾。
什麼東西,輕輕的,柔軟的,落於臉頰。
他試探地睜開眼。
一瓣潔白的花,隨風飄逝。
他仰頭。
滿樹梨花綻放,盛大而美好。
梨花。
離花,分離之花。
“子啟——”
文子啟迷迷糊糊轉醒,眨眨眼,似乎瞥見一個逆光的身影。
“該起床了。”逆光的人輕聲說,“再睡,太陽曬屁股了。”
躺在床上的人困得厲害,沒聽清,像八爪魚般摟抱枕頭和棉被,含糊應答:“早,唔,逸薪……”
沈逸薪無奈地笑,“不早了。”
“……嗯?”文子啟挪一挪身子,努力把眼皮子睜開一道細縫,瞧向坐在自己床邊的人。
沈逸薪伸手撫摸被窩中人的凌亂黑髮,彷彿愛‘撫某隻貓的蓬鬆毛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