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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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層,鞋印零散紛雜,沾染許多塵埃和汙泥,一地灰黑的顏色。肅寒的風呼嘯,吹揚二位老人的花白髮絲。
老母親捧著兒子的骨灰盒,眼眶紅紅的,神情有些呆滯。老父親用衣袖拭淚,然後緊緊握住文子啟的手。
認領遺體、辦理手續、火化遺體,一系列複雜的程式結束,兩位老人每日所做的事,便是前往警局詢問偵查進度,然後回家,呆看著兒子的骨灰盒默默垂淚。嫌疑人馮曉貝的消失,孫建成的昏迷不醒,令到偵破工作陷入僵局。文子啟探望過老夫妻幾次,無奈而心痛地看著他們眼中希望的燭火逐漸黯淡。日曆一頁一頁翻過,隨著希望逐漸湮滅,二位老人終於決定啟程離開北京,攜兒子何嘉的骨灰前往海南,因為何嘉曾經說過,希望去海南看一看佛祖,許個願,再求一串紫檀木佛珠。
黃翰民滿臉愧疚。他是經偵大隊的,不是刑偵的,對於這一案件進展,他也無法對二老作出承諾。
老父親哽咽對文子啟說,何嘉在世時,常提起文子啟,很感激文子啟在工作上所給予的幫助。蒼老的面容滿是皺紋和淚痕,明明剛拭了淚,眼角卻又滑下淚水。
黃翰民嘆息,拍拍老父親的肩膀,仰頭望了望火車站的大時鐘,幫兩位老人拎起行李,與文子啟一同送他們進入車站,過安檢,登上列車。
天色陰翳,濃雲如漩渦般聚集,似乎將會繼續降雪。
“前幾日,孫建成的老母親也來北京了。”黃翰民走出車站,用手掌攏著打火機的火苗,點燃了一根中南海,“他的母親不好找,留在戶籍資料上的東北老家地址是七八年前的,民警們趕去那地方,房子都拆了,只剩菜田。鄉親們說孫建成去上海工作,賺了錢以後,把他母親遷去了瀋陽居住,但沒說具體是哪兒。民警們費了好大勁,才找到新住址。”
“我記得他說過,他父親去世得早,他母親一個人帶大他的。”文子啟遠望天空中的青灰陰雲,低聲嘆息,“老孫現在的狀況,對他母親的打擊一定很大……”
“她在瀋陽聽見民警說她兒子住院昏迷,已經暈了一次。”黃翰民抽一口煙,語調透著沉痛,“來到北京,在醫院看見ICU裡的兒子,又暈了一次。”
文子啟沉默良久,假裝低頭去瞧鞋旁的雪渣子,悄悄揩去了眼角的溼潤。他想起孫建成拍拍肥胖肚腩笑侃葷段子的模樣,想起何嘉嬉皮笑臉偷偷拜託幫忙值班。
火車站的廣播驟響,聲音迴盪於陰森欲雪的天幕之下。
那麼鮮活生動的人,一下子離得遙遠,彷彿意外衝出了原軌道的火車,轟隆隆撞向山牆,支離破碎毀於一旦。
“害了一個人,其實是害了兩個家庭。我啊,現在就希望孫建成能快點醒來。這樣他老母親不用再傷心,偵破工作也能取得進展。”黃翰民吐一口白霧,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對了,小文,這個……給你。”
是一張用透明證物袋裝著的小卡片,花店常用來寫送花人贈言的那種,原本是白色的,後來染上了觸目驚心的暗紅色。
文子啟接過來,仔細辨認卡片上面的字,“‘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凌綺,你是我永遠等待的春天’……是何嘉的字跡。”
黃翰民慢慢抽著煙,嗓音裡有痛惜的喑啞,“這是受害人遺留在現場的東西,按理說應該歸還給家屬……但卡片上頭沾了他的血,我怕兩個老人受不住,沒敢給他們。”
文子啟捏著手中的證物袋,額前劉海被寒風吹亂。
——嚴冬甫臨,春日何期?
工程師問:“黃隊長,這張卡片,能給我嗎?”
黃翰民看向他,點了點頭。
文子啟的手機響起鈴聲。
他接聽,神情疑惑,簡短交談幾句後結束通話,“黃隊長,我先回一下公司……凌綺姐通知說,亞太區總裁Oscar Smith要見我。”
文子啟回到銀泰中心的時候,陰沉的天果然又一度降雪。
依舊是細細碎碎的小雪,紛紛揚揚,灑在半空中。
賽思克北京分部的會客室外,他見到了坐在等候沙發上的白凌綺。
“我在等你,子啟。”女子一襲純白衣裙,站身走到工程師面前,耳垂的柔白圓潤的珍珠墜飾隨步伐而微微晃動,“大BOSS他……似乎要責問你。”
文子啟心底也猜到八九分,“他到底是知道了。”
“你坦白告訴我,子啟。”女子的素白手掌輕輕按在文子啟的肩膀上,為他拂去風塵與雪屑,“秦旭的私生女兒,洛玉華,你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