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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我將事實從彼此的心中挖掘而出,曝曬於陽光之下。
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層陰影。
“……我知道。”
“這段日子結束之後,我和小語會去法國定居。”
他點了點頭,眼中的陰霾卻更深更憂鬱,沉得我的心隱隱發疼。有那麼一剎那,我後悔我的決定,可也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因為我們都明白,這是最好的抉擇。
***
兩天後,當莫晟茗動身返回悉尼後,在他的堅持下,我辦妥了出院手續,並攜帶著大量藥品和繃帶和他一起回到了家裡。
祖父母雖然有些意外,但對我們的歸來仍然很高興。因為我可以隨時照料他是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所以我們同住一間房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
身為虔誠的伊斯蘭教徒,祖父母每天都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在附近的一件清真寺裡幫忙。因此白天幾乎都是我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入了夜,除了晚飯時我會與他們碰面聊聊之外,其餘的時間都屬於我們。
因為我們都已經過了對性狂熱的年紀,儘管同床共枕,但對於身體上的親密誰都不曾心存不軌;反觀精神上的瞭解和默契度倒是比原先深了幾分。
“換繃帶了。”
在他身邊陪他吃過晚飯並休息了半小時幫助消化後,我舉了舉手裡的一卷繃帶。
“好。”
他非常合作地頷首,並在我充當‘扶手’的情況下順利地站起來,朝浴室穩穩地走去。
在他的配合下脫去他上身的襯衫,我解開繃帶扣,熟練地拆下已鮮有血跡的繃帶審視傷處。
“癒合情況不錯。”
接著,我謹慎地用溫水洗去殘留的藥物,並塗上新藥。
“想也是,因為這幾天痛感已經減輕了不少。”他溫和地附和我的話。
“只是遺憾了你的背要留下N個傷痕。”
他不在意地微笑,“對男人來說這也算得上是勳章的一種吧。”
“該型別的勳章有礙觀瞻,我有潔癖。”我想我是故意找茬。
“會慢慢淡化的。”
“但可惜的是我看不到。”我手上的繃帶一圈圈地繞過他結實的胸腹,像是永無休止,沒有結束的那一刻。
“虞。”似乎感覺到了我情緒的波動,他輕輕地用手臂擁住我在我耳邊低喃道,“我們所想的都一樣,心裡的焦躁也完全沒有差別。所以,冷靜下來好嗎?”
我閉上眼,靜靜地沉溺在他的氣息裡,久久沒有回答。
“……照這樣的情形,你的傷很快就會復原。”
我刻意鬆開手,怔怔地看著繃帶卷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拖著長長的白色軌跡滾向不遠處,然後,他身上的也隨之滑落,一如失翼的候鳥。
“……暫時,別說分別……”
包圍著我的力量隨著他的低喃更深了幾分,卻無法減輕我心中的鬱悶、壓抑和沉重,即使只是渺小的一毫一厘。
如果這就是世人所謂的幸福,我會心存不敬;如果這是世人所謂的痛苦,我會心有不甘——或許,幸福和痛苦真的只在一線之隔。
倘若真是如此,我該義無返顧地跨過這條看不見的線,即使這之後的日子會是想象不到的艱難。但至少在這段限制了終點的日子裡,我可以透支幸福。
“修聿,我們必須做個約定。”
“什麼?”
“直到我們分手前的那一秒鐘,我們誰都不要考慮今後,也不考慮周圍的一切,就當作整個世界為我們存在。”
他凝視著我,許久——
“我答應你。”
我撿起繃帶。
“忠於自己,在這有限的日子裡。”
附加了時間期限,任何事物都變得彌足珍貴。只因其曇花一現,美景不久。
在離結束越來越近的日子裡,我們常做的事是並肩坐在繪有埃及古文化的地毯上聽著冷Jazz或是我們都喜歡的施特勞斯或是李斯特,聊著一些和航海、作曲、名車、生活有關的話題,偶爾也會一起到附近的集市去採購,然後一起下廚。然而,即使只是這樣簡單地在一起等待著時間的流逝,我心底拒絕離開的呼喚卻沒有來由地日漸強烈,不想去深思這背後的原由,只是固執地認為這是已經習慣了無條件地被寵的我對原本擔任寵愛別人角色的一種逃避。
戀人之間,確認感情的方式有許多種:或身體力行,將滿腔的激情化做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