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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勉強。”
淡淡的血腥味和只屬於他的氣息包圍著我,讓我焦躁的同時也讓我安心。
“……嗯……”
“如果你支援不住的話,我倒是剛好可以掉頭回機場,然後坐下一班飛機去法國。”
“……別……想……”
人在意識最模糊的時候吐出的往往是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話語。身為一個父親,他在清醒時誠實坦言的可能性趨向於零。
發現他企圖用力禁錮住我的手,擔心他背部的傷處因此而撕裂得更深,我下意識地反握住他的手,緊緊地,直到他不再做徒勞的努力。
而路人甲和路人乙此時也很識趣地繼續著要如何妨礙社會治安的話題,只是偶爾會瞟上我們一眼,然後露出曖昧的笑。這種行為可以被歸結為一個原因——無聊。
漫長的路程在我們二對二的雙人活動中慢慢接近尾聲,穩穩地踩下剎車,車準確地停在了入口處的臺階前,才一拉開車門,早已等候多時的護士和醫生們推著滑輪擔架迅速向我們走來,並在五分鐘內利落地將修聿抬上擔架直奔手術室。
“修聿今天真是多災多難啊。”莫晟茗將從租車公司高價租來的BMW隨意地停在一邊,語帶同情地大放厥詞。
“如果你可以少炫兩回車技,多幹兩次保父和心理醫師的工作,他顯然不會落到現在這種破爛又悽慘的地步。”
“未必。”莫晟茗挑眉,“失去愛情得到健康,和失去健康得到愛情——無論哪一種對修聿來說都是一種痛苦。權衡之下,精神的痛苦顯然更甚一籌。”
“性命不保哪來愛情?”微諷地牽動了下嘴角,我朝手術室走去。
“以歐吉桑剛才的狀況來看,雖然失血比較嚴重,但應該沒有性命之憂。”跟在我們身後的NARAKI不失時機地趁機插上一句。
“敢問閣下是醫生?”
明知他說得是事實,但在我的理論裡,不吐槽他兩句緩解一下情緒顯然沒有達到‘物’盡其用的目的。
“目前還不是。”NARIKI露出諂媚的笑容,“但在考慮轉行,反正我在進入演藝圈之前唸的就是醫科。”
“那就加油吧,未來的名醫。”
在手術室門前的長椅上坐下,我凝視了代表‘手術中’的刺目紅燈好一會兒,才轉開視線看向窗外。
“俞虞,吃過晚飯了?”莫晟茗靠在自動售貨機旁邊問道。
“沒胃口。”
“那可不行。”無庸質疑的霸道口吻讓我不悅。
“如果讓修聿知道了,他可是會心疼的哦。”
早八百年前就用爛了的肥皂劇臺詞讓我全身直起雞皮疙瘩,超級噁心的平方遠遠不足以形容我現在的感受。
“中式便當或者三明治,哪一種都可以。”為了避免更噁心的臺詞出爐荼毒我的聽覺細胞,我暫且‘投降’。
“我也餓了!”NARAKI連忙舉起手。
“三個中式便當或者六個三明治,Noproblem!”
莫晟茗轉著手中的車鑰匙優遊地向門外走去。
吃完用來填飽肚子的三明治,手術室門上的紅燈也剛巧暗了下來。門開了,半死不活的名模終於被推了出來。
“我想鄭重警告向先生的家屬。”
走在最後面的醫生在我的身邊停了下來,慍怒地看著我。
“如果您不想再延長向先生的住院期的話,請務必不要再捅出什麼婁子,否則我們就要強制性地把向先生鎖在病房裡直到他康復出院為止。”
“對不起,我明白了。”我誠實且略帶反省之意地表態。
“如果向先生再恣意而為的話,他背部的重傷很有可能會引發一些不必要的併發症和後遺症。”
“我會注意的,很抱歉給您添了麻煩。”
“這是小事,重要的是你明白該與不該讓他做什麼就好。”
充滿責任感的嚴肅醫生終於滿意了,轉頭示意護士將修聿推進原先一直居住的單人病房,我隨即尾隨而入,並隨手將路人甲乙屏棄在門外。
“向先生因為傷口迸裂較嚴重,所以引發了高燒,請務必每隔一小時用棉籤蘸水拭擦他的嘴唇以防止他大量脫水,還有,請每隔兩小時喂他服一次藥。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還可以提供冰袋。”護士小姐溫和地交代事項。
“謝謝。”
在護士走出病房的同時,我探出頭朝路人甲乙吩咐道,“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