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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他故意在外面拖延了二十分鐘就是怕有人去而復返,而這二十分鐘足夠大嬸回到家裡,躺在床上,動作快的甚至已經打起鼾聲。他四下環顧了許久,在踏出去的瞬間被人牽住了衣角。川穹一回頭,就看到徐小寧眨巴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唯唯諾諾地說:“還是我……”川穹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不是說好了麼——”話還沒說完,川穹一把被川景推了出去,再回頭時就見川景一臉焦躁的揮著手示意他快去,川穹看了看徐小寧,他被川景的胳膊壓著,看起來是那麼弱小,似乎是一棵隨時要折斷的樹苗。
川穹貓著腰向木板牆的裂縫靠了過去,他把川素山的訓教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他覺得,如果他不去偷東西,徐家餓死的第一個人可能就是徐小寧,他會像那些大人們一樣被蓋上席子放在木板子上抬到亂葬崗子去,只露出一個灰濛的頭頂和一雙指甲脫落的黑漆漆的光腳。
川穹不願意看著徐小寧就這麼被扔了,所以他覺得他偷得理直氣壯,甚至每走一步都壯懷激烈,他不是去做賊,而是去救人。
心情雖然激動,但是川穹卻沒有被衝昏頭腦,他偷得很聰明,先是從懷中掏出一張大油紙,再把玉米糕用刀沿著四個邊切了一層下來,這樣看上去和原本的形狀區別並不大,然後每一個都動一點,但每一個都動不太多,因為徐小寧知道管伙食團的大嬸是個粗心的胖大女人,昨天他蹲在她家門外聽到不管她做什麼都要問自己的愛人,東西在哪裡?這樣的漫不經心生活著的人是不會準確的記得自己到底下了多少玉米麵。
川穹用油紙把東西封好之後又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後,他從熱騰騰蒸屜裡拿了兩個紅糖包子,從左手丟到右手,從右手丟到左手,就是不見涼,最後,川穹一橫心,又從房子裡找了一張油紙,把包子壓得像饅頭一樣瓷實,包粽子一般用油紙包了,狠狠吸了下肚子,夾在褲帶上,探頭探腦地又爬了出去,一溜煙炮回了川景身邊。
對於川穹的滿載而歸,川景很是滿意,但是他懷疑川穹已經在裡面吃過了,於是分了很少的僅夠填牙縫的玉米糕給川穹,川穹嚥了下口水,推到了徐小寧面前。
“你吃吧。”
“哎。你們別讓了,小寧,這個給你。”川景說著話又掰下一點給徐小寧,比先前那份還要少。川景自認為非常公平,所以他包起剩餘的食物,起身道:“我先走了啊!”說著話,大步流星往別處去了,川穹知道,自己哥哥肯定是要找一個沒人的地方開吃了。於是他一把奪過徐小寧手中的玉米糕,連同自己的那份一起塞進了嘴裡,吃的太多,所以沒辦法說話,他看到徐小寧的眼神忽然灰暗了一下,但是又很燦爛地笑了一下,坦然地看著他吃完了那些玉米糕。
徐小寧說:“夠吃嗎?我再去偷一點吧!”
川穹忽然覺得身體深處某個地方酸了一下,他一把抓起徐小寧的手,口齒不清地說:“你跟我來。”
徐小寧戀戀不捨地瞧了伙食團的房子一眼,沒有絲毫反抗就跟著川穹走了。
……
那兩個包子,最終還是把川穹的肚皮燙出了泡。
在禿林子裡,川穹把包子遞給徐小寧,他撩著自己的衣服,像蛇吐信子一樣噝噝地發著聲,看著那油光發亮的紅水泡,川穹伸出手去想給揪破了,剛上手就被徐小寧捏住了,他說:“別揪,上次我腿上被阿嬸燙腫了起大泡,我就給揪了,結果好長時間也不見好,爛了淌膿,還是最後老師去採了一把草藥搗爛了給我糊上才好的。”
“那怎麼辦?”
徐小寧頓了頓,說:“老師有草藥,但是很寶貴,我去要。”
“你不是說很寶貴,那怎麼要的來?”
“我要的來。”徐小寧笑著說,他的嘴巴很薄,唇角揚著,拿著紅糖包子遞過來,“你拿了兩個,我們一人一個吧!”
川穹別過臉去,說:“我吃了,拿給我哥之前我先在裡頭吃飽了,這兩個是專門給你留的。”徐小寧頓時大喜過望,他信以為真地找了一個背風的地方,細嚼慢嚥起來,兩個包子竟然給他吃了大半個小時,川穹站在他背後替他望風,聽著細細密密地咀嚼聲,川穹不禁嚥了下口水,抱著肚子蹲下來,他很餓。
“我吃完了。”徐小寧說,川穹回過身,見兩個包子已經下了肚,而徐小寧把十個手指頭都吸了一遍,又細緻地檢查起身上有沒有遺漏下的包子渣,檢視了三遍,徐小寧這才戀戀不捨地站起來,看了一眼包包子的油紙,那上面赫然殘留著一縷包子皮,不過已經粘在了上面。
徐小寧撿起報紙,舔了好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