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躚洌�淮骱諫矗�豢�返炕幔�攪�14號再一次通知不準開追悼會……中/共中央辦公廳、王洪文辦公室、總理治喪委員會辦公室下發通知各執一詞。
黑暗中,川穹感到生活似乎有了重量,壓得他忽然流出淚來,他默默唸著那首貼在勞動人民文化宮的外牆上的《總理之歌》中的句子:“馬克思,您在天的英靈,請以革命的名義,給我一個嚴肅的使命:我,一個無產者,要歌頌無產階級忠誠戰士——我們敬愛的周總理!……”
身前鞠躬盡瘁,身後無限悲涼——何況,是他們小人物?川穹轉過身,抱住徐小寧,他只想去一個安靜的地方,跟他一起讀書看報散步,人生又有幾個十年呢?怎麼能無休止地浪費在令人焦躁失望的生活中?他也曾想過和徐小寧回到清壩,但已經見識了花花世界的人兒又怎麼肯回歸山野?也許,再外面些的地方會有不同呢?
然而,徐小寧卻沒有體會到川穹的心情,他忽然想起今日在街頭碰到的那個師兄,他是武漢大學化學系的,是學生幹部,經常能在校園中看到他英氣勃發的樣子,而那時,他就站在他旁邊,熱淚盈眶地抄寫著《總理之歌》。
然後,徐小寧看到了他筆記本上的名字:張其民。
1。2
1976年是個不平凡的年頭,1月8日周總理逝世,3月8日吉林出現隕石雨,7月6日朱德委員長病逝,7月28日唐山發生大地震,9月9日毛主席逝世……
川穹不知道日子還能再壞到什麼地步,棉紡廠裡氣氛低迷,全體進入了過一天算一天的日子,而喬青卻依舊淡然如舊。他每個星期會來找川穹釣魚,但是這一天卻沒有拿漁具。
喬青說:“你陪我出去坐會吧!”
川穹說:“好。”
喬青穿了件的確良襯衣,外面很隨便地披了件寶藍色中山裝,前些日子成都開始流行假領子衣服和卡其色喇叭褲,但喬青卻很不喜歡追流行,不過他是有資本的,隨隨便便一件難得的的確良襯衣都可以昭示他與眾不同的身份,8塊錢一件的襯衣並不是人人都買的起,就算是扯料子自己做,也要4塊多一米,襯領口子鎖邊算下來也要6、7塊,何況還需要工業券。
但是喬青對別人眼裡很看重的行頭卻不是太在乎,他躺在秋草上,夕陽灑在面上,使他看上去格外溫柔,川穹坐在了他身邊,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這幾年下來,他和喬青更加稔熟,雖然喬青也不跟他聊什麼很知心的話,但是彼此心情好不好還是一眼就看的出來。
喬青說:“我爸8月就去北京了,去了整整兩個月,前些日子才回來。”
“然後呢?”
“老爺子精明,說是風向要變了,他打算退下來,你知道像我家老爺子這種人退的代價是什麼嗎?”
“什麼?”
“搬到幹休所去住,一年到頭也不見得能出來幾回……”
“那你……”川穹擔憂地看著喬青,“你怎麼辦?想他嗎?”
“我?”喬青挑了下眉,沒心沒肺地笑了,但笑得不真實,像是把笑意押到了嗓子掩上似的,“對了,我還沒跟你說我家裡的事情吧?”喬青拽著川穹,“你他媽的坐過來點,這可是老子家裡的秘密。”川穹沒好氣地挪了下,喬青繼而得寸進尺道:“腿,分開,給我枕枕……”
“你就不能枕自己胳膊麼……”
“這不是枕麻了嗎?”
“講究還挺多……”儘管還是在抱怨,但川穹還是分了條腿給喬青當枕頭,喬青也不客氣,大咧咧一趟,抽著煙說:“我跟我哥,我姐不是一個媽生的,我爸當初當團長的時候,有一次常駐就找了個老婆,可是大媽生了我姐之後正好趕上部隊轉移,轉移中條件也不好,就生病過世了,我爸一直沒再娶,後來我爸受傷了,在野戰醫院遇上了我媽,這才又結的婚,但是我媽一直不喜歡我爸,我媽是個上海資本家的女兒,眼界高,更喜歡那些燕京大學裡頭畢業的白書生,但是那時候組織上決定的事情,壓根沒有反對的餘地,我媽就委委屈屈嫁了,我爸話少,我媽更話少,最後得了抑鬱症,生我的時候大出血死了,我姐說她當時在跟前,我媽死的時候拉著我爸的手,說‘我終於解脫了’,然後我爸就保了我,沒保我媽……其實吧,我爸挺矛盾的,因為他總覺得是我把我媽帶走了,醫生老早就說我媽生育有危險,她還偏生,就跟自己尋死似的,所以我爸一看到我就想起我媽死的事,彷彿我的出生對我媽的死有一種促進作用……但是,我又長得跟我媽實在是像,而且我又是他的兒子,所以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