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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錫裕說:“這幾天大家都累到了,明天大田裡只需要培培水就行,我們不用去上工了,就好好在床上躺上一整天吧。”
餘錫裕倒是殷勤,快手快腳地燒了水,叫白染快去洗臉洗腳。可眼下白染心裡的劇烈變動,就好比地殼錯位地震海嘯火山爆發,但他閉口不提,餘錫裕哪裡能猜得到?看到他無精打采,只以為他累了。餘錫裕自己近一段日子也來,也累得脫了形,腦子裡只惦記著好好睡上一覺,別的都沒怎麼考慮。
白染倒了水,坐在床邊,餘錫裕也跟著把盆子端了過來,挨著他坐,嘩啦嘩啦地洗腳,洗完了還把腳丫子拿起來晃一晃,說:“怎麼樣,洗得很乾淨吧?”
白染幾乎要翻白眼,敷衍著說:“嗯嗯,你最近都比我乾淨。”
白染洗完出去潑了水回來,餘錫裕坐在床沿邊上笑著說:“快來快來,你先進裡邊去,我們快睡覺。”
白染懶得回答,滾進了床裡,剛躺下來,餘錫裕就體貼備至地給他蓋上了被子,說:“冷不冷。”
白染搖搖頭,餘錫裕說聲“睡了”,轉頭吹熄了油燈,倒頭就睡下了。
這睡前的一通折騰,餘錫裕真是風捲殘雲一樣,做得極順溜,要是在往常,真是再正常不過了,但是白染今晚看著,卻覺得怪異到了極點。如果餘錫裕是愛著自己的,怎麼能這麼時間都跟心愛的人同睡一床卻如此坦然呢?白染想起自己最初與餘錫裕同睡時,總會有尷尬的狀況。自己懵懵懂懂的尚且如此,那餘錫裕這個圓滑世故,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又承受了怎麼樣的煎熬呢?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就聽到了餘錫裕的“呼呼”的鼾聲,簡直就像是對自己的自作多情的諷刺。白染突然糊塗起來,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在這裡翻來覆去地糾結愛與不愛的問題,愛又怎麼樣?不愛又怎麼樣?從前自己沒有想過這些的時候不是也過得好好和嗎?
白染一邊在腦子裡臭罵自己,一邊還是不由自主地要想,餘錫裕的鼾聲在耳邊起起伏伏,卻一點催眠的效果都沒有。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染才模模糊糊地睡著了。
兩個人的車站122
白染睡得非常不安穩,夢裡盡是跟餘錫裕相處時的片段碎片,時不時地還穿插著跟其他人的交流,全部都還是跟餘錫裕有關的,村長拉,女孩子們拉,甚至還有二狗,一片混亂。時醒時睡不知道第幾次,再睜開眼睛時,才發現外面天矇矇亮了。
側頭瞄一眼餘錫裕,睡得正沈。白染忍不住細細打量這個人,五官的確好看,眉毛濃黑,鼻樑挺直,嘴唇豐潤,一張臉的輪廓線條分明,再加上身材高頭腦又聰明,怪不得那些女孩子們都明裡暗裡喜歡他。想起一到鄉里,餘錫裕就對自己殷勤周到,白染就覺得他應該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這樣一想,白染的思路就漸漸清晰,將周圍眾人的閒言閒語一點一滴串了起來,二狗為什麼說餘錫裕“不要臉”?餘錫裕為什麼說自己被眾人排斥?村長為什麼強調不讓自己跟餘錫裕同住?以至於蘇姣為什麼每每提到餘錫裕就耿耿於懷?餘錫裕到底是闖了什麼禍才單單一個人被放到偏遠的黃平鄉來?還有餘錫裕飯盒上的“童顏”兩個字。白染如果再不明白就真是個傻子了,原來只有自己一個人傻乎乎地被矇在鼓裡,而周圍眾人卻早把自己跟餘錫裕看得清清楚楚了。
其實事情的經過就是這麼簡單,餘錫裕曾經跟一個叫做“童顏”的男孩子談戀愛,但是不被周圍的人接受,於是兩個人就被隔開了,餘錫裕一個人被下放到了黃平鄉,而童顏則回了城。後來自己來了,餘錫裕就轉而來追求自己。自己稀裡糊塗連愛情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就被餘錫裕給打動了,天生就會喜歡男人的自己就愛上了餘錫裕,並且當著眾人的面表白心跡,要跟餘錫裕一起住,怪不得之前趙保貴會嘲笑自己跟餘錫裕“洞房”了。
餘錫裕挖空心思地要對自己好,卻從來不直接挑明,大概是怕嚇著自己、想一步一步慢慢來吧。不過再想一想,餘錫裕從來沒有刻意迴避這個問題,不然也不會說出“不喜歡女人”的話。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過自己,自己又怎麼可能想得到兩個男人也能相愛呢?自己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但要怎麼樣告訴餘錫裕呢?
想到這裡,白染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是死心塌地地愛上了餘錫裕,可餘錫裕呢?即便他對自己這麼好,他的真心又有幾分呢。尤其是那個童顏,餘錫裕顯然沒有忘記他。那天餘錫裕講到過往的戀人時,一臉痛惜。兩個人是被迫分開的,難以想象當時承受了多麼大的痛苦。直到現在,餘錫裕都還天天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