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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醫護小姐?”
尹芝大大方方,是,叫我阿芝。
路醫生粗眉大眼,鼻骨高挺,一幅客家人樣貌,各自同許先生一般高大,十分英俊。
“為討好喻然偉棠果真下足功夫,找個醫護也是百裡挑一的美人。”
好大的誇獎,尹芝忙道謝。
“路俊輝。”對方伸出手,“以後我們是搭檔。”目光真誠。
尹芝忙回握,“請多指教。”
兩人一道去看沈喻然,他正倚著一張藤椅在露臺看雲,棉布襯衣外隨意加了件洋紅色的針織外套,細瘦修長的手指交纏扣在胸口,可知路俊輝方才的誇讚實在是溢美之詞,眼前的這位才是十足十的美人。
路俊輝將手中的紙袋在他眼前晃晃道:“足跑了十幾條街,諾,腿都跑斷了。”他拿自己的傷打趣。
沈喻然轉身,咬著下唇朝他眨眼。
路俊輝朝尹芝攤攤手,無奈地笑。
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沈喻然橫他一眼:“你好人做到底,幫我塞到櫃子下的抽屜裡去。”
這時堂姐進了來,跟路醫生寒暄幾句,又將手中的一盅清水燕窩遞給沈喻然。
“又是什麼?”沈喻然不肯接。
“廚娘一早上的心血,你莫傷她心。”
“早晨吃那麼多,胃裡擠得緊巴巴,實在填不下。”他皺皺鼻子,聲音軟軟撒嬌。
堂姐伸手捏他的面頰,“還敢說,若不是你吃得少,那天怎麼會在浴室暈倒。”沈喻然早餐吃得的確少,一定要許先生盯著才見他像受罪般抿完半杯牛奶,眼前的煎蛋用筷頭戳得千瘡百孔也難得放一塊在嘴裡。那些補血的藥膳想送進他嘴裡更是比登天還難。
“許偉棠每天念已經夠婆媽,乃娟姐你快放了我!”
路俊輝在一旁笑他,“女人都是洪水猛獸,你不知?”
背地裡,尹芝問堂姐,“今天有何安排?”
路醫生過來,她一時間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你有功課要做。”
“我一早不是學生。”
“路醫生一堆話等著囑咐你,恐怕三天兩夜說不完!”
於是一整天,尹芝跟在許家供職十幾年的路姓醫生背誦藥理,這樣那樣,名目繁多。需諳習每種藥效,用藥時間,用量,禁忌,副作用。好在尹芝腦子還靈光,否則絕不比背功課來得容易。邊背誦心裡又亂想,這些藥當真是給一個人吃?哪裡治病,林林種種混在一起,如飲砒霜!
幾日後的一個下午,天色忽然暗下來,繼而風雨大作。韶韶怕打雷,堵著耳朵躲在臥室裡不肯出來。路醫生今天不回市內,在起居廳裡翹著兩條腿看電視,尹芝用工整日走過來醒腦子,見她過來,笑著招呼坐在一旁。
“山中居然收得到電視訊號。”
“怕沈喻然寂寞,這裡裝了雷達,世界各地節目均能收到。可惜難得見他看一回。”
電視裡播放一期脫口秀節目,主持人妙語連珠,剛聽兩句,尹芝便笑起來。這是多麼輕鬆的娛樂,打發時間的最好消遣。
“那他平日裡幹些什麼,見他常關在房中一整日。”
“也許看書,他近來極少說起私事。”
“他不下山?”
“走多幾步,關節處會出血,偉棠十分擔心。“路君解釋道。
“其實不做太過劇烈的活動,便無大妨礙,何必因噎廢食?”
“愛一個人,他就像你身上的一塊傷,輕輕一撫也痛,他打一個噴嚏,你擔心他患感冒,他當真感冒,你又擔心他莫不是癌症?患得患失,小心翼翼。”
尹芝不答話,心裡不知這是福是累。
“有件事拜託尹小姐。”
“前日我提著的那隻紙袋,可還記得?”
尹芝點頭。
“小然喜食臻味坊的辣味,常叫我幫帶。日後你是他最近的人,無法瞞你,特來攤牌。”
“他需維持飲食清淡。”醫生怎好這樣由著病人。
路俊輝聳肩,“人既活著,總有嗜好,無病人因偶爾食辣味殞命。無傷大雅,有何不可?”
尹芝不由得笑起來,“橫看豎看,您像個庸醫模樣。”
路醫生聽罷大笑,全不計較,“我無非是比人更接受現實。病人添多一件衣,多食一盅補藥,病亦不會因此痊癒,這些不過是愛他的人補給給自己的心裡安慰。”
尹芝心悅誠服“是這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