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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閉上眼,用力喘息,半晌搖頭,“不,並沒什麼事。”
他顯然說謊,但說話僅止於此。
他在沙發上一坐好久,天色漸暗,滿屋幽藍。尹芝想去扭開燈,卻被他按住。
“別令我見光。”
她在他跟前坐下來,發覺他周身汗溼,冷似冰凍。“醫生囑你好好休息,我扶你上樓去。”
他藉著她的手臂勉強起身,卻又跌回去,他雙腿不住打顫,似乎軟得厲害。那時尹芝只斷定是HG3帶來的副作用,時隔多年,真相大白,每逢記起此時,她都忍不住要落淚。他那時一定被疼痛扼住心魂,肉身都已凌亂,是勉力整合完整,留在她面前的。
☆、一晌貪歡(上)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 章節的名要改一改 內容沒有改變
尹芝躡腳去到書房,時間僅是凌晨,她再睡不著。昨夜冬雷滾滾,此時天空卻已露白,房中微冷,她一個人站了一會,發覺這房間實在大,有大片不可填充的空白在她四周。
她在書架上找書看,忽然發現那隻明黃色琺琅彩花瓶,就在觸手可得的地方。它不再束之高閣,有人將它放在近旁,也許看了又看,是許偉棠還是沈喻然,她不知。
果然有巧手的工匠,將支離破碎的一隻瓶拼貼整齊,若非細作端詳,已看大不出裂痕。尹芝拿它下來,放在手中婆娑,數百日的光陰就在觸感間靜默流淌
樓梯上響起腳步聲。
門被開啟,尹芝嚇一跳,竟是沈喻然。
他像是自外頭回來,外套上有一重水汽,一腳是泥。
“你到哪去了?”尹芝緊張起來。
“睡不著,去到外面走走。”
尹芝走到他跟前,他周身籠滿清冷,好似整個冬天都落在他肩上。
“感冒就好玩了?”她教訓他。
喻然將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噤聲。
尹芝無奈搖頭笑,她利落地開啟暖氣,關好門,讓房中儘快暖一些。
回身看他,他已脫去大衣,坐下來將身體伏在書桌上。
沉默半晌,他忽然開口,“阿芝,可以請你為我做件事?”
莫說一件,十件百件她都肯。
她點頭,等他說下去。他卻望著窗外重重疊疊的樹影。
“你有心事?”
“我須得下山一次。”他忽然說。
“今天?”
“是。”
尹芝沉默,這不好辦,自上次出逃,山中地庫中已沒有車子。
“我又令你為難。”
這話又勾起尹芝的難過,去到山下,去到都會,去到南極同月球,都該是他的自由。他的人生不該舉步維艱,這不是他應該承受的負累。
“容我想一想。”她說。
“不問我去做什麼?”
“你沒有義務告訴我。”
她撥電話給路俊輝,別無他法。
“喻然有事?”他十分警醒。
“不,此刻他很好。”
路俊輝鬆弛下來,“小姐,天還未亮足。”
“我有事相托。”
“急這一時?”
“請你放棄美妙睡眠,即刻起身駕車來山中。”
“喻然到底怎麼了?”他反覆問。
“他很好,但他需要出門去。”
“去到哪裡?”
“我同你均無權過問。”
路俊輝氣結,“恕難從命,上次教訓還未令你記取?”
尹芝沉默,“上次,我欠你人情,可這一生,你欠喻然尤多。”
路俊輝開不了口,這已成他的軟肋。
“七時整,我們等你。”
“這山中還有幾雙眼睛!”
“託詞由你去想。”
路俊輝狠狠拍頭,“我為何時時敗給你,由得你擺佈。”
尹芝結束通話電話,她無力去想這個問題。
七點鐘,路俊輝十分守時。
“喻然沒起床?”他問鄭伯。
老人家訝異,“這麼早?”
“今天接他去醫院檢查。”
“大少臨走前未曾提過有由安排。”管家納罕。
“近來服食新藥,卻反應強烈,昨日還有不良徵兆。”
管家不敢質疑醫生,“容老奴稍微收拾。”
“不必。”路俊輝攔住,“只需阿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