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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雨呆呆地望向我,我趁機搶過杯子,一口喝下去,現在感覺啤酒跟水沒什麼分別。我按著暮雨的肩膀讓他坐下,自己彎腰倒酒時,湊近他耳邊小聲兒地說,“你吃點東西,等散場了,你得負責揹我回去。”他緊緊攥著我胳膊,顫抖地很明顯。
“沒事兒,暮雨,看著我,看著我就行。”
這點小陣仗算什麼,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能擋下所有的惡意和傷害,我想看著你純粹的笑,我想讓你自由自在的活。
我扭過頭,直起腰,不吝嗇地給那夥兒不明所以的人一個燦爛的笑臉,然後衝矮子勾勾手指,“那個誰,那個……就你,最矬的那個,該你了……”
暮雨,看著我,看你的安然,無憂無懼,千杯不醉。
其實一直到最後我腦子都還清醒,只是身體不受控制。那幾個酒量果然都不怎麼樣,特別是喝了白酒又喝啤酒之後,沒一會兒就有開始吐的,三黃首當其衝。啤酒打了三圈,基本就沒人再舉杯了。結果桌子上唯一還正常的就剩暮雨。在我的威脅下,暮雨到底也沒有再喝一口酒。我大咧咧地靠在他肩膀上,呵呵地笑。
喝酒麼,碰杯灑一半兒,順嘴流一半兒,袖子抹一半兒,誰跟他們實打實地喝誰傻。不過即便如此我還是多了,雖然心裡痛快了,我也難受,天旋地轉的,特別是那根緊繃的弦放鬆下來時,我知道我今兒慘了。
後來暮雨拖著我出門,遇到了妹子和張磊,他們說了什麼我不清楚,好像聽到妹子頗有氣勢的喊聲。睜不開眼睛,噁心,然後好像就睡過去了。
冷風鑽進脖子裡時,我醒了一會兒,那時正趴在暮雨背上,他揹著我一腳深一腳淺地走。
陽光又薄又脆,我眯著眼睛看開去,七彩斑斕的銳利光片在蔚藍的背景下翻轉,天高雲淡。空氣裡已經有了冬天的訊息,從臉上流過時,像是冰涼的泉水,但是緊貼著的那個人的後背卻很暖和。他的呼吸有些沉重混亂,一下一下,於是世界按照這個節奏,在我面前搖晃不已。
我啞著嗓子喊他:“暮雨。”
“恩。”
“慢點兒走。”
“恩。”
“暮雨。”
“恩。”
“慢點兒走。”
“恩。”
“暮雨”
“恩。”
……
慢點兒走,慢點兒走,一路到白頭。
很多年之後,有次聊天妹子跟我說,那天她回家去看我這個醉鬼的情況,她哥就坐在我身邊,拉著我的手,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她說她長這麼大,從來從來沒有見過她哥掉眼淚,被欺負的時候沒有,放棄大學的時候沒有,他爸去世的時候也沒有,絕無僅有的一回就是我醉酒那次。她說她清楚地看見暮雨的眼淚打溼了我的手背,而她,呆立一旁,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很可惜我沒有看見,我從中午睡到晚上八點多,渴醒了。
頭疼欲裂,身體僵硬地像不是自己的,略微一動便是一陣天旋地轉。我忍著噁心慢慢扭頭,身邊沒有暮雨,抬手就能夠著的窗臺上放著一杯水。
我掙扎著坐起來,咕嘟咕嘟整杯水都灌下去,著了火的嗓子才算好點。
暮雨去幹嗎了?我正琢磨呢,就聽見說話聲隔著牆壁和關著的房門傳過來。是韓家阿姨的聲音。
“有那麼喝酒的嗎?滿桌子的人都多了?……不像話,讓張家怎麼看咱們……”
“整個下午不見人,那是你妹訂婚,你說走就走了……”
“小曦往家跑了好幾趟……讓安然自己睡不就行了你非守著?”
暮雨這是在挨訓呢,我木訥地想,恩,連頂嘴都不會的小孩兒。
我以為他會沉默到底,後來阿姨嘆了句,“這城裡的孩子啊……”後面說了啥我也沒聽清,然後就聽到暮雨終於開口,“他都是在替我擋的,不是他挑事兒……”
“小曦要嫁給張磊,以前那些事兒你就別老記恨了……讓小曦不好做人。”
我撇撇嘴,這當媽的怎麼這麼不瞭解自己的兒子,說什麼記恨,難不成她以為酒桌上找事兒的是暮雨?這真是親媽?不向著自己兒子的親媽?
我腹誹完了再聽,人家已經換話題了。
“……明天晚上去你三嬸兒家,她家侄女跟你差不多大,你去見見,人家都說了好幾回了……”
“……”
“你搖頭什麼意思……你到底想怎麼著啊?都這麼大了?你讓我省點兒心行嗎?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