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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發地胡思亂想起來。
“……”他微微呆了一下兒,眼神專注地在我厚厚的臉皮上碾過。我現在也算是豁出去了,得瑟地仰著臉讓他看。本來我倆就挨著,我再往他跟前湊湊就離得更近,近到,只要我踮起腳尖就能親著他的臉頰,而他稍微前傾就能吻著我的額頭。
是他先收回目光,然後兩根冰涼的手指伸進我脖子裡,拎起我的衣領,把我從他面前拉遠了點兒。
“……你真是……”韓暮雨顯然對我的行徑很是無奈,他繼續說到:“我記住你是因為我不明白,就算是打發要飯的,一分錢,你怎麼能拿的出手?”
呃~這個嘛……好吧,我承認,那天,我確實是扔給他一分錢,不過,這並不是我的本意。那一分錢還是我特意挑出來要收藏的,傳說那個年份的一分錢現在市場能賣五十。當時喝了酒心裡也不痛快,鋼鏰就那麼糊里糊塗地扔出去了,然後就那麼莫名其妙的又被扔回來了,砸在我心口上,疼到現在。
“呵呵,”我乾笑兩聲,“傻了吧,那一分的比一塊的還值錢呢!幸好你沒要!”
他搖搖頭,“我不是要飯的……不過,就我所見,那天晚上,你是唯一一個往旁邊那個老頭的盆子裡扔錢的人……”
“所以,你覺得我還不錯?”我遺憾地說道,“暮雨,其實,我很少幹這種事兒,那天就是湊巧讓你給碰上了……”
我沒那麼多好心,真的,暮雨,我不想騙你!
韓暮雨沒理我的話茬,自顧自的說道:“你沒上班那幾天,我去給家裡匯款,是坐在你的位置上的另外一個人給我辦的。”
“啊。”我想了想,代我班兒的好像是楊姐。
“以前我都不知道,原來辦電匯那麼麻煩,要身份證,要手機號,要核查什麼的,填了電匯單子還要填手續費單子,對了,我都不知道,電匯原來是要手續費的。那時你總會幫我核對幾遍賬號,可是,那個人卻跟我說,核對賬號不是銀行的責任,銀行只按照我填好的單證匯款,填錯了就匯不到,後果自負,手續費不退……安然……”他叫了一聲我的名字,低低地聲音說到:“以前,我太麻煩你了。”
短短地一句,就像一顆檸檬爆炸在我心裡,淋淋漓漓的酸澀滋味。
我故作不屑地撇撇嘴,“說什麼麻煩……暮雨,其實,那個人說的沒錯。我對別的辦電匯的人,也是同樣的說辭,甚至比她更冷漠。沒有辦法,我們這個行業,經營的是風險,最怕的是擔責任,辦業務好不好的首先得記得把自己的責任給撇清了,這也是幹這行幹久了,從無數教訓中得出來的經驗。”
他沉默著點點頭……
“我對你那些……那些照顧,讓你覺得我挺好的了。其實,因為那個人是你,你跟別人不一樣,你是我哥們兒,咱們誰跟誰啊?換個旁的人試試,我連手指頭都懶得多動一下兒。”
知道了吧,我只是對你好點兒,因為我不明不白的心思。
感覺韓暮雨站住,我也停下,基本上之前摔的那一跤已經沒事。我把手揣在口袋裡,腳下踢著一旁的花池子沿兒,悶悶地不再開口。
“安然,”韓暮雨說,“這世上本來也沒什麼好人,只有對某個人好的人。你對我好,我知道,我都記得。你說咱們是哥們兒,對哥們兒而言,你挺好的了。”
☆、二十
人不能太貪心!
我覺得韓暮雨不跟我賭氣不計較我重利惡俗,我已經很慶幸了。
其他的?還要什麼其他的,現在這個樣子就挺好。他上班兒的洗車行就在我們隔壁,我站門口就能瞧見他混在一群淡藍色的身影裡,圍著那些剛從熱水下淋浴出來的冒著白氣的車子前前後後的忙碌。閒下來的時候,他會過來和我說說話。基本上就是我在那裡東拉西扯,他安安靜靜地聽著。他偶爾發表一下看法,我就感激涕零了。後來我知道,他是來我們銀行存錢的時候,看見隔壁貼著招工啟示。快過年了,很多工人都想回家,於是洗車店老闆不得不新招人手。擦車這個也不是什麼技術活,老闆看他人老老實實,不多言不多語的,就留下了他。
等我回去前臺辦業務的時候,我發現洗車店的老闆真是精。
因為是鄰居,他們時常去我們銀行換零錢,不過,我們最煩的也是換零錢的,一來不能給銀行帶來效益,二來容易出錯兒,只能增加我們的工作量和工作中的操作風險。所以,一直我們的態度就是不拒絕不滿足:來人換零錢,要十塊的,不好意思,今天只有五塊的;要五塊的,真不巧,今天就剩二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