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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哀求地,我說:“暮雨,你胡說什麼呢,什麼律師什麼多少年啊?有判刑這麼嚴重嗎?我覺得咱們的生活不應該是黑道風雲,也不應該是商海諜戰……咱至多就是一稍微曲折點兒的都市言情……你說呢?”
又是一聲很輕的笑,氣流撲在話筒上的震動透過電波傳遞過來,“安然,你知道嗎,其實我特別喜歡聽你說話,喜歡你胡扯,喜歡你講的那些笑話,喜歡你不好意思時強裝兇惡地罵人,喜歡你每個表情每個動作,你都不知道你有多討人喜歡……我捨不得你,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聽著這些甜蜜的情話,我屏住呼吸,扶著沙發坐下來。喉嚨裡升起濃重的血腥味兒,眼睛也酸澀難當。
“韓暮雨,你他媽少給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你等著我馬上就過去找你,你說的我不信,一個字兒都不信兒,多大點兒事兒,能有這麼嚴重……”
暮雨攔下我的話,“安然,我想這是隔離調查之前我能打的最後一個電話,別來找我,來了也見不到的,你……你記得好好吃藥,我會讓楊曉飛替我提醒你,不過,他向來都大大咧咧的……”
我氣得冷笑,“楊曉飛!楊曉飛算幹嗎的?他又不是我物件……”
暮雨嘆了口氣,他從來不和我爭執,只是耐心地跟我商量:“安然,你聽話,你好好的,我就一直愛你……”
……這話曾經支撐了我三年。
你還能更不負責任嗎?我想著,就聽他說:“要是年頭不長,你就等我,要是年頭太長,你……”
“韓——暮——雨,你別找抽。”我咬牙切齒地打斷他,不負責任沒下限。
只是我想錯了,他慢悠悠地說下去,“……要是年頭太長,你也得等著我……你知道,除了你身邊,我沒地方可去……”
我笑,捂住心口,問他,“寶貝兒,今兒其實是愚人節吧?”
電話那邊傳來敲門聲,暮雨沒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叫了我的名字,“安然。” ‘然’字尾音稍微拖長,溫溫軟軟的,落進耳朵裡,化進骨頭裡,萬千情意。他愛這樣叫我,尤其在某些親暱的時刻,我則會收起尖牙利爪,乖順地聽之任之。這聲之後是某種不太明顯地響動,等我分辨出那種響動來自於嘴唇和話筒的碰觸,電話已經忙音了……再打過去,便是關機。
我呆呆地看著手機,反覆地回撥,直到曹姐一臉擔憂地搖醒我。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一種粘稠而冰涼的絕望淹沒了我,呼吸難以為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這句自動應答也曾經困擾我多年,現在又找不到人了。其實他從來沒有回來過吧,這些日子不過是我魔障了之後的大夢一場,現在夢醒了,我仍然是一個人。
只是,那些還有餘溫的安寧和平靜,那些可以過一輩子的恬淡歲月,流光如水,怎麼可能是假的……就是忒他孃的短了。
我在曹姐辦公室默默地坐了一個多鐘頭,強迫自己鎮定。是的,瞎急一點兒用都沒有!
我努力想著自己現在能做什麼,最後發現,啥都做不了。我跟暮雨就是在兩個世界裡,我只知道他在另一個世界戰火硝煙、艱難掙扎,而我只能在我的世界裡看著屋頂發呆。
總得做點什麼,不然得瘋。
我計劃著先是請假,然後去Z市,見不見得著暮雨到了那裡再說。他不讓去我就不去啊,我就不是那聽話的孩子。結果,我打定主意從沙發上起來的時候,天莫名其妙地黑了。
“安然,你現在哪都不能去,老實地在醫院待著。”曹姐還得上班就用我電話找來了吳越,讓他看著我。吳越看到我已經無可奈何了,他說,安然,你要是想死啊,你就痛快的,別老折騰咱們了行嗎?我說我還不能死,我得去Z市,我得看看韓暮雨到底搞什麼鬼。吳越一翻白眼,說,我就知道又是因為弟妹,你要去哪我都不攔著,有本事你先爬起來,以你現在的德性,到不了Z市就斷氣了。
我沒心思跟他扯淡,直接把暮雨給我打電話的內容跟他說了一遍,他聽完也傻了,跟我說,“你別急啊,也別激動,這事兒你插不上手。你也知道咱們國家就是這樣兒,一個事情如果能壓下來,那怎麼處理都好說,一旦爆出來全國皆知了,那勢必會裝腔作勢地嚴打嚴辦。”
說實話我現在還真不是激動,我就是覺得憋得難受,“嚴打嚴辦跟你弟妹有嘛關係,他是被冤枉的。”
“那也得人調查的信啊!”吳越嘟囔了一句,看我瞪他,又改口說,“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