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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這個城市裡那些過著舒適生活的白領一樣,你還想要什麼,這就值了吧!
我被推著往車上走,清楚得感覺到暮雨的視線死死鎖在我身上,而他自始至終都沒說話,甚至沒叫一聲‘安然’。
一隻腳踩上車子,我想起件重要的事兒,就掙扎著扭過頭
對暮雨喊道,“你以後開車給我慢點兒!”
某警察大哥推了我一把,“瞎嚷什麼!”所以我沒聽清暮雨是不是‘恩’了一聲。
監獄生活。
很規律,很單調。早上六點起床,吃飯,幹活,中午十二點下班兒,吃飯,幹活,下午六點下班兒,吃飯,繼續幹活,直到睡覺。
一宿舍八個人,上下鋪,都是經濟犯。有證券公司的,有保險公司的,還有其他銀行的。我原來對監獄的認識來自香港警匪片兒,後來發現沒那麼誇張。欺負人的所謂獄霸不是沒有,不過不像電影裡那麼殘暴。
監獄跟外面的廠家合作,我們給人家代加工各種金屬配件,螺絲螺母啥的。因為我曾經報過自己有心臟病,所以給我安排在了比較輕鬆點兒的崗位,就是拿個鋼銼,將已經成型的零件邊緣打磨光滑了。計件工資,一個一分錢。所有人都很賣力,因為只有幹得多才能加分,只有分數高才能減刑,這是監獄的政策,而減刑名額太少,所以競爭非常激烈。
有時候我想我確實有雙靈活的巧手。因為很快我就成為同崗位幹活最快的一個。
我說不出這日子是怎樣的,反正就是數著日曆過。沒有自由,沒有娛樂,每天都是機械地做工。沒朋友,我們都是為了爭奪減刑名額而相互敵視的對手。
不能打架,因為打架會扣分兒,所以平時我被對床的搶個飯、搶個活兒也都忍了。
也不是都能忍。那次他把一手機油抹在我床單上,我當時就揍得他鼻子淌血。他那會兒是懵了,不知道為麼之前更過分的事兒我都能忍,怎麼這麼件小事我就躥了。後來被獄警拉吧開,關禁閉,寫檢查,開會時當著大家夥兒的面兒念,罰工資,扣分兒。事情完了,監獄給我換了一新床單,三天之後我又哭著喊著求人家把我原來的換回來了,因為鋪著花花綠綠的新床單我會整夜的失眠。我把舊床單輕輕鋪回床上,髒了的地方塞到床邊下面,然後舒服地大字型趴上去。
睜眼看看,是藍白相間的方格子,拿臉蹭蹭,是棉布洗過很多次之後才有的那種柔韌。就像我的靈魂曾經棲息過的地方。
犯人在監獄都有戶頭兒,家裡人可以打錢過來。監獄裡面的東西死貴,十幾塊錢的泡麵還他媽的是山寨版的,飲料完全不能喝。所以我很少去買東西,偶爾買菸,還得偷偷找一個叫九叔的。誰也不知道他是幹嘛的,只知道他不是獄警,大概就是工作人員吧。他那兒的煙保真,就是貴,一根兒就得幾十,可是別人弄不來啊!我都是成包的買,有次他問我,“安然,你怎麼那麼有錢?”我笑著回答,“我物件能掙。”後來連監獄裡的領導都知道,我家富裕,我的賬上一直沒下十幾萬。不過如果我買菸買得太頻繁了,他就會不賣給我,理由都懶得跟我講。
每個月會有探視,監獄裡比看守所管得嚴,得直系親屬啥的。可是楊曉飛每次都來,後來吳越也經常過來,當著獄警的面兒我又不能問。出去之後他們告訴我,給開個證明了就行了,簡單。
開始兩次只要一聽說探視的有韓暮雨,我乾脆都不出去。後來暮雨也就不來了。一直是楊曉飛往這兒跑,給我帶衣服、鞋子和監獄裡買不到的日用品什麼的。老爸偶爾也過來,可是,據楊曉飛說老爸看過我回去就得生場病,也就儘量少讓他來了。
楊曉飛會為我帶來各種訊息,主要也就是他韓哥的,事無鉅細,從見面一直說滿二十分鐘。我跟他最常用的口頭禪就是,“跟你韓哥說……”告訴他別太拼了,別太累了,別又被人害了……楊曉飛老問我,你怎麼不自己跟他說?我說,我不敢唄。楊曉飛就無語了。吳越有時候跟楊曉飛一塊來,他主要是告訴原來單位的情況,據說事情發生後,銀監局和人行都下達了處分,支行行長降級,總行行長檢查,全行三年內不發獎金,所有員工當年工資下調百分之三十,我們支行的下調百分之五十……真是作孽,所以,坐牢真是便宜我了,要是不坐牢,出去會被同事打死吧!
不過,即便被打死,我還是想早點出去。聽說寫文章也能加分兒,我沒事兒就去監獄一個閱覽室看書,後來還真憋出來幾篇文章。不過,倒黴的事兒也有。那天我翻著一本詩詞集,正看到王勃的《滕王閣詩》:“滕王高閣臨江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