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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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精力榨乾。
“我明天就不來了,你別等我。”方銘偉穿著鞋交代,他的生活不該這樣,再不堪也不該這樣,只和一個人在一起,同時又覺得滿足,這很危險。
張小陽背對著他一語不發,昏暗光線照進來,襯得背部雪白光亮。“嗯,那什麼時候來?”
方銘偉動作一頓,低聲道,“看看吧,最近事兒多,抽不出空。”
張小陽忽然轉過身來,仰起臉伸了手去摸他的下巴,“老頭,你討厭我麼?”
方銘偉搖頭。
“那你可憐我麼?”
“有點。”
張小陽笑笑,“我把那四百還你,別可憐我好不好。”
“你在乎麼?”方銘偉避開他的目光,低頭整理衣袖。
“在乎。”
隨手敲了他一下頭,“小騙子。”方銘偉拿上外套走了,不再逗留。下樓時卻覺得兩腿發軟,方銘偉洩氣地坐在地上,抖了一支菸叼在嘴邊,遲遲沒有點。
張小陽像只誘人的紅蘋果,很吸引人。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掌控的,你不會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下一步會做什麼,甚至說的話哪句真哪句假也難以判斷。方銘偉一直認為自己是遊戲高手,這回遇上對手了。
寂靜的樓道里忽然傳出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方銘偉以為是幻聽,心卻跟著一緊。不好的預感的充斥頭腦,忙拔腿跑回張小陽門前用力敲打,卻始終沒人來開。
“張小陽!你開門!”方銘偉換腳踹,撕心裂肺地吼。
不知過了多久,等再看見那小白眼狼時他已經奄奄一息了,手腕上的鮮血染紅了床單,赤|裸的身子白得很刺眼。房東嚇得說不出話,方銘偉衝過去拿毛巾緊緊勒住傷口,隨手抓了件大衣把他裹牢,然後瘋了一樣抱著他往樓下奔。
醫院裡,床上那小子掛著點滴,臉白成紙,嘴唇不見一點血色。方銘偉靜靜坐在病床邊,從未這樣心力交瘁過。醫生說動脈處的傷口太深,血幾乎是噴出來的。方銘偉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幹,或許他不知道的事還有很多,卻都刻意忽略了。
“你可真狠啊,”方銘偉撫過張小陽的頭髮,“對自己都能下這麼狠的手,再用點兒力手腕都快斷成兩截了。”
“你說你要是真死了。。。人警察一來看,喲,還是個裸|男,然後再查殘留DNA,我可就跑不掉了,你是想冤死我,末了還想拉個墊背的啊。”
“早知道你這妖精招不得,我老二也夠不爭氣的,就光對著你精神了。。。你要沒了,我還不得陽|痿,”方銘偉伏下臉,額頭相抵,聲音有些顫,“張小陽,有什麼帳活著才能算,你他媽還欠我錢呢,等你醒了咱倆慢慢算。”
床上的人動了動,發出痛苦地低喃,“。。。活著太累了。。。。。。”
後來方銘偉才知道小白眼狼的過去,他爸好賭,家裡值錢東西全賣光了,張小陽八歲那年他媽氣得拉著他一塊兒去跳河,幸好倆人都給救起來。因為這事他爸變好了一陣,可沒過多久又重操舊業,贏了就抱著他娘倆親,輸了免不了一頓揍,等發洩完連鍋碗瓢盆都砸得不成樣。他媽一氣之下跑回孃家,就再也沒有回來,扔下他一個半大小子跟著賭鬼爹過,三天兩頭捱打,上頓飽下頓餓的。有時債主找上門來他爸就鑽床底下躲著,父子兩就這麼聽人跟門口罵罵咧咧,什麼粗俗下流的話都罵過,聽得多了也沒感覺了。
張小陽熬啊熬,終於熬到了初中畢業,就盼著考起個縣裡學校,然後再也不跟家裡住。拿到通知書那天他樂瘋了,誰想回到家去找破鹹菜罐底藏的錢時才發現早被他賭鬼爹悄悄順走了。學費沒著落,書也沒法念。當時的他萬念俱灰,在家裡種了兩年地,攢夠了來北京的路費立馬打包走人。臨行前賭鬼爹贏了錢,興頭上給了他三百塊,讓他去買過年的新衣。張小陽拿著錢第二天就坐上火車,決心一輩子都不回去。
之後的事並不光彩,打工得看人臉色,時不時還被剋扣工資,他能幹的活兒不多,越幹越憋屈。再後來就遇著一些人,被閃著金光的有錢人迷惑得失去了方向,跟他們一塊兒墮落了,走偏了。順風順水了很長一段日子,張小陽偶然知道他爸因為長年酗酒在他離開之後就大病一場,欠下的賭債沒力氣去還,天天被人堵家裡討債。
終究血濃於水,他爸再不像樣也是他爸,張小陽給家裡帶了些錢治病,他爸也在床上拍胸保證再也不賭了,等把身子養好就去開墾家裡荒著的幾畝地。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至親的過錯你永遠無法真正怨恨,因為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