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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怦怦亂跳,他當然知道自己沒有在白麵裡摻藥,但那些廣東軍是蠻不講理的,萬一展露昭懷疑到自己頭上,無法辨明,那可真是冤殺自己了。
這要緊關頭,倒是先做宣懷抿的工作才好。
他便緩緩地抬頭,往宣懷抿這一邊看著,半晌,帶著一點哀求地說,“懷抿,真的不是我。你知道我的個性,連殺一隻雞的膽子都沒有,怎麼可能在白麵裡放藥?”
宣懷抿說,“你這是求我嗎?”
林奇駿說,“你幫一幫我。”
宣懷抿臉上看不出表情,撇著嘴角問,“就當不是你做的,我為什麼要幫你?”
林奇駿尷尬地站著,後來低聲說,“我們兩家也算世交,你父親和母親,我都是很尊敬的。”
宣懷抿忽然把那嘴角,大大地揚起來,拉出一個難看的冷笑。
林奇駿更尷尬了,把目光避了開去,轉身頹坐在一張椅子上,怔怔地說,“這世道真不讓活了,我得罪了誰,要受這樣的冤枉。你們要錢,不管多少,我都甘願給;你們要我幫忙運白麵,我咬著牙也做了。到了現在,誣賴我在裡頭做手腳,我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宣懷抿站著,目光斜下地瞅他,從烏黑的頭髮,看到筆挺漂亮的西裝領子,不知想到什麼,慢慢的把臉上的譏諷收了,說,“你不要傷感,我們小時候,也算做過朋友。只是你想想,當初你是怎麼和我做朋友的?我這個朋友,在你心裡,只怕連我哥哥一根頭髮也不值。你枉在他身上花這些心血,今日又如何?他是聯合著白雪嵐,把你往死裡整。你要幫忙,卻又來求我。我是個做冤大頭的了。”
林奇駿聽他話裡的意思,竟是念著情分的,不由生出一絲希望,忙說,“從前的事情,我也有心裡懊悔。你今天幫了我,我自然是不會忘記的。”
宣懷抿便笑了,說,“我不是不能幫,不過,我幫了你,你也幫我一個忙,行不行?”
林奇駿說,“行,行!”
宣懷抿說,“要你幫的忙,以後再和你說。你可不要忘記自己的話,不然,我受了騙,是一定要找人報仇的。今天的事,我的麻煩也很大,等我回去看看怎麼兜轉吧。我也只能敲邊鼓,究竟要怎樣,還是要看軍長的意思。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我幫不成這個忙,你不要怨恨。”
林奇駿已站了起來,說,“不,有你幫忙,我是一定無可憂慮的了。我知道你在展軍長心目裡,是很重要的人,你說的話,他多半是很重視的。”
這頂帽子送在宣懷抿頭上,正合了宣懷抿的意。
雖然知道林奇駿是奉承,但得展露昭重視,正是宣懷抿最在意的,是以聽了,心裡很樂。
往下也沒有別的可談,宣懷抿提出要走,林奇駿趕緊地帶路,親熱地把他送到大門。
看著瘟神的汽車開得遠遠,才鬆了一口氣。
林奇駿轉回來,到了飯廳裡,聽差送上一杯熱咖啡和煎雞蛋、熱麵包,他剛吃了一口,就見管家從門裡進來,叫聽差衝一壺香片。
林奇駿問,“母親才剛起來,就要喝茶嗎?這對胃不好。”
管家笑道,“也不是剛起來就喝茶,老太太早兩個鍾頭就起來了,她不習慣首都的天氣,總說氣悶,要去小花廳歇著。我知道她每次起來後大概兩個鍾頭,是會叫茶的,所以先預備下來,免得臨時叫起來又忙亂。”
林奇駿拿著銀叉的手一頓,強笑道,“哪裡是小花廳?我看你是弄錯了。剛才是我和一位客人在小花廳裡說話,你是看著門關著,裡頭有人,就亂猜是母親在裡面。”
管家也不和他強辯,只笑了笑,說,“在您面前,我還敢空口說白話嗎?到底我一大早是看見老太太進了小花廳的。小花廳連著的露臺,老太太說那裡雅緻,這幾日常歪在長軟椅裡納涼。只那角落不注意看,瞧不見躺著個人呢。”
話才說完,林奇駿臉色已經刷地白透了。
管家問,“您怎麼了?”
林奇駿把刀叉放下,脖子上的白餐巾丟到桌上,失了魂似的,直著眼睛走出飯廳。
上了二樓,把小花廳的門推開,那露臺的設計很別緻,是一道深紫簾子遮擋著的,掀開了,才看見一個長軟椅擺在角落,軟椅的靠背很高,擋住了視線。
他繞到露臺一頭,一邊幽魂似的搖搖晃晃到動著步子,一邊見視線裡移過去,漸漸不被高高的靠背遮住了,一點點露出椅子上一個人影來。
那人蜷在又寬又長的軟椅裡,越發顯得瘦小乾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