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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總總的物件來,幾件衣服下面覆著什麼,露出一點金屬的亮色。
宣懷風把衣服拂開,那發亮的原來是個鋁箱子,正中畫了一個紅十字。
就是當日為白雪嵐包紮傷口所用的急救箱了。
宣懷風摸著光滑的鋁面,不覺有些欣慰,又有些感嘆,心裡想,白雪嵐這人,果然是了不得,在一起才多久,不是我中槍,就是他中槍,倒比電影還跌宕。
還有這親手包紮傷口的緣分。
可見彼此的關係,是有血那麼濃了。
正在呆想,白雪嵐從屏風後頭探進頭,問,“躲在裡面幹什麼?新娘子害羞不敢見人嗎?”
目光往宣懷風手裡一掃,又笑著說,“這急救箱還放這裡嗎?現在用不著,擱到隔壁屋去吧,不然佔住這櫃子,放不下衣服。”
宣懷風說,“櫃子很大,哪有這麼多衣服。”
白雪嵐說,“這兩天有許多新衣服到呢。文月齋的師傅手藝好,就是手腳太慢,一個禮拜前我就吩咐去辦了,結果今天也送不過來。說給你做的那幾套西裝很講究,要多兩天的做工。另外還有一些長衫和夾襖。”
宣懷風說,“我的衣服已經太多了,你怎麼又花許多錢去買?”
白雪嵐笑道,“嘿,你這個當副官的,倒管起總長花錢來了?你那些衣服,許多是熱天的,再過一兩個月就天涼了,還能穿薄衫?凍病了你,心疼的是我。我還是多花兩個錢,買個安心罷。”
宣懷風知道白雪嵐愛為他靡費的習慣,一時是勸不了的,便微笑了一下,領了白雪嵐的好意。
宣懷風把急救箱放到一邊,對著白雪嵐舉起一根手指頭,勾了勾,說,“你過來。”
白雪嵐就從屏風後走過來,問,“找我有什麼好事?”
宣懷風問,“你的傷口怎麼樣了?”
一邊問,一邊就主動伸過手,把白雪嵐的西裝外套釦子解了,又解了襯衣下面兩三顆紐扣,掀開布料看。
戒毒院開張那天,白雪嵐打了展露昭的黑槍,卻自己也捱了一槍,因為不能暴露,傷口是宣懷風私下給他清理包紮的。
後來白麵摻藥事發,宣懷風在戒毒院忙了一個通宵,暈倒入院,白雪嵐沒日沒夜地著急,又想著,如果宣懷風沒了,自己索性也一了百了。
他這樣想,自然不肯花心思照顧自己的傷口,雖依仗著體質過人,終究沒出大事,但疏於照顧,傷口難免長得不好。
宣懷風把他襯衣掀開,瞧見腰上一個猙獰的傷疤,沉默下來。
白雪嵐看他不說話,有些不安,故意笑著問,“怎麼?你看我不漂亮了,嫌棄我嗎?”
宣懷風還是沉默。
白雪嵐越發有些擔心起來,說了好幾句逗他,不見他臉上一絲笑容。
後來,宣懷風才用很正經的神色說,“實話說,我對你這樣霸道的行徑,真是厭惡透了。”
白雪嵐問,“我又怎麼霸道了?”
宣懷風說,“你對我,是實行嚴格的監視,吃飯穿衣都不放鬆,我咳嗽一聲,你都要發一通脾氣,鬧得天翻地覆。至於理由,像你常說的,是看不得我受一點的傷害。然若你本人呢?不管多危險的事,也不必和誰商量,只管憑著衝動,就不顧後果的去做了。展露昭這一槍,幸虧是打在不要緊的地方,如果打在了要緊的地方,那又怎麼樣?”
白雪嵐便默默地垂頭。
宣懷風只當他聽了自己的勸諫,偷眼一看,他藉著低頭的掩飾,竟微掀著唇角笑呢,宣懷風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把白雪嵐的襯衣衣襬一甩,說,“我知道,你是誰的話都聽不見去的。”
白雪嵐看他要轉身出去,忙從後面抱了他的腰,攔著他說,“別生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在老家時,連父親都不太管教我呢。我自然聽你的管教,只是,總要給我一點時日來適應。”
宣懷風還要說什麼,卻聽見管家在屋外說,“總長,有客人來拜訪宣副官。”
兩人只能停了說話,走到外頭去。
白雪嵐問,“哪裡的客人?”
對不起大家,我來晚了,一言難盡。
今天貼一萬字,算三天的分量。就是補過去兩天,再加上今天的。
讓大家久等了,對不起……
白雪嵐問,“哪裡的客人?”
管家笑道,“說不完,一大堆呢,都是來賀宣副官病癒的,把小花廳都擠滿了。”
他們便往小花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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