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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臨一直喝不醉,其實也不是喝不醉,他喝多了的時候大部分是困,然後睡覺。只有一兩次是越喝越笑,或者……越喝越歡的把雲南柔紅當開水灌。他不喜歡乾紅的口感,他自小是一個需要哄的人,愛吃糖,不忌酸。忌乾乾燥燥的酸澀。
沈臨冷冷的看著窗子外面飛翔的鴿子,悄無聲息的盤旋著的白色影子。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讓他忽然間想打碎窗子,把它們的翅膀都剪下來。沒有翅膀的飛翔會是什麼樣子呢?呵呵……一定回覆不了過去的。任憑它們再撲騰,也絕對回不了從前了。就如同風,只能路過,然後消失在遠處,回不了原地。
就是如此。
手機裡有7個號碼。號碼所對應的名字根據字母的順序排列著。第一個是23。7,數字的排列似乎是在字母前面的。第二個,是李想。記得以前大家總叫他理想的,呵呵,理想,理想這個詞語只是在學校裡暢通無阻的吧?
出了校門之後,沒有理想,只有能實現的計劃,和不能實現的計劃。
那麼他的計劃實現了沒有呢?沈臨笑了笑,他現在居然希望自己能有一點點理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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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給雲起的簡訊顯示了樹妤明天的計劃。騎車出門。
原本樹妤從上了師大商學院開始就很嬌貴的只肯做公共車的,不過如果每次見面雲起都直白而誠懇的跟她說——他買了新腳踏車了,這樣可以省錢了,並且在他很紳士的為她付了兩次小吃兼上網的費用之後,她決定良心發現大大的恩惠一下雲起,於是她的預想是明天可以騎腳踏車出遊。反正雲起連推車都是白痴級別的程度,騎是騎不過她的。她一向喜歡有優勝感,尤其是比雲起優秀。她也的確比雲起優秀。不是麼?雲起只是一個大專生呢,雲起已經放棄了他初、高中以及大二時那麼深愛的武俠小說(其實可以從小學算起的),雲起現在的工作馬馬虎虎。
不過雲起是一個好朋友。她不止一次的對雲起說過,如果說現在她還有什麼可以信任的人,還有什麼真正的朋友的話,就只有雲起了。
那天雲起淡淡的笑著告訴她,如果不是因為他們高一時意外的認識了,經歷過了高二的矛盾高三的吵架,他們不會是朋友的。如果雲起是在高中畢業之後認識樹妤,那麼他們現在絕對不會是朋友,樹妤也絕對不會這麼對他說那些話。樹妤當時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於是雲起說,她們那個什麼商學院純粹是妖精訓練營,一個個出來了之後都是超級吃人不吐骨頭型的妖怪。樹妤學的是市場營銷,從她大一入學,無時不在顯示她的學習成果,殺價狠,買東西挑,她的錢很少心甘情願乾脆利落的挪出她那個可愛袖珍的錢包,所以雲起付帳的次數就和昆明晴朗的天氣差不多。
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和相識是很奇妙的。在雲起摔那一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因為這一跤他的高中生活——或者說他的人生——會有什麼樣的變化。任何伏線都是那麼同樣微而不見的平凡,而它引起的波浪卻可以顛覆整個生命的歷程!
那是雲起高一的時候。校運會,體育委員安排他參加了三項全能,因為班上能跑能跳的就他好說話,也數他優秀。他唯一的麻煩只是鉛球。
上午的比賽先是百米,雲起從小就不喜歡穿跑鞋,可是體育委員還是讓他穿上了,據說能更有優勢,幫助起跑和更加容易有著力點。很遺憾,雲起還是不怎麼適應,在前10秒的領先之後,他的姿勢開始奇怪起來,後面就是戲劇性的側摔。當時他的肩頭、手肘、腰部、膝蓋側邊、腳裸都擦破了皮,跑道上的碳渣深深的嵌進了身體。當他能稍微動彈的時候,他坐了起來,並且,在所有人愣愣的注視中自己站了起來,笑了,比劃了一個勝利的V字手型,一陂一陂的移到了評委身邊,示意自己的成績取消。緊接著的鉛球比賽,他一邊咬牙忍著同學的酒精消毒——那些碳渣必須清理出來——一邊投擲出了那沉沉的鉛球。有個女孩子一直跟著他,對他說:你很勇敢。他笑了笑。眼裡是因為痛楚而凝聚的淚水,他一直是一個怕疼的人。
下午是三項中最後的跳高比賽。他歷來不習慣測量角度和距離,就這麼隨隨意意的按照自己的步調跳了。拿到了單項第一。對總成績卻無濟於事。那些傷仍是痛楚,如果不是因為他那時喜歡看書,一枚書夾隨時都夾在運動褲的口袋邊上,那麼他受的傷會更重,而下午的比賽也就會更加辛苦。那枚書夾的表面全花了,他取了下來,小心的放進了揹包裡。
比賽之後的集合整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