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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字一字的打著:“林雨,我下了。”
也許真是累了,頭才挨著枕頭,意識就漸漸的模糊。在沉睡前的一秒鐘,沈臨慶幸自己居然這麼輕易就擱置了那些糾纏不休的夙怨。也許,情況比自己預料中好很多。
好像看到學校了。
視線有些模糊,也許是鏡片有了汙漬,沈臨看不清楚周圍,但隱隱覺得應該是高中母校。教學樓,走廊,教室。出來向左,迴廊,花園,池中石雕,操場,籃球架。一切都那麼熟悉。
“不。我不相信一見鍾情會長久。”含混而清晰的聲音鑽進耳朵。
“那你相信細水長流然後水到渠成那類的?”依稀彷彿是自己的聲音在說話。
“愛情只是曇花一現的錯覺,要等待很久才能看到花開,但瞬間就凋零。”
“喂喂喂,只是高二文科班而已就這麼酸腐氣,真讓你考上了中文系不知道會成什麼樣子。”
話題似乎已經進行了一段時間,沈臨遲鈍的想起,對話的源頭來自於風靡全球的《泰坦尼克號》和他們都很喜歡的《新不了情》。
不遠處似乎是張揚在投籃,攔著他的是阿扁。當然不是**。
“書上說人的細胞每隔幾天就全部更新一次,現在的我們其實根本不是以前的我們,腦子裡的記憶和情感不過是細胞間傳遞的一種資訊,既然如此,怎麼會有恆久的愛情呢?”
“可是我一直喜歡吃西米露啊,這麼多年我都沒有改變過,你不是也一直都喜歡邊塞詩嘛。”
“都說這些是細胞間傳遞的資訊了,大部分肯定都不會走樣,只是總有微小的地方發生改變,量變導致質變你學過吧?質變之後就發生基因突變,連基因都可以改變,愛情算什麼。”
“你瞎扯什麼啊。亂七八糟的。”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腦子這麼不好用。”
“喂,從小到大每次考試我分數都比你高好不好,你要尊重客觀事實。”
“哼,不跟你說了。”
“好啦好啦,反正你就是不相信一見鍾情,喜歡慢慢相處日久生情。”
“沈臨你豬頭!”
“有沒有搞錯?人身攻擊啊你!”暴跳如雷的那個少年是自己嗎?
醒來的時候眼睛依舊乾澀。揉揉眉心,側身。看到牆上掛著的一大幅字帖。並不純熟的毛筆字豎體排列,柳永的詞句有些鬆散的跌宕著。落款處熟悉的名字,看著竟有些刺痛。
也許是做夢的原因,沈臨疲憊的起床,衝了澡,洗了衣服。電影片道里各種愛情穿梭來往,無論都市或鄉村、唐朝或清代、名人或杜撰、革命或商戰。總有人眉目傳情,有人輾轉反側,總是一見傾心,大多曲折別離。
稍微有意思的節目是訪談類,基本上都是關於錢和感情的天平失衡,現在的女孩子越來越明確自己需要什麼,年紀輕的相信愛情勝過一切,甘願共擔苦難;年紀大的卻步步為營,非要一個穩定的物質基礎,才肯如鳳凰棲落梧桐木。當然,還有諸多移情別戀的,大部分是女孩子含著熱淚,花掉了精緻的妝容,撕心裂肺的追問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哪裡有這麼多為什麼。
你情我願而已。不過是孤掌難鳴,又能怨恨誰?
手機上有未接來電。把靜音模式調回標準,調出號碼,林雨的名字前一個紅色的叉叉。沈臨想了想便加了外衣出門。
週末的翠湖人自然很多,遊樂的相親的拍婚紗照的,還有隔著湖水仍舊顯示功放效果威猛的花燈戲,這是屬於不甘寂寞的夕陽紅們。
比往年冷的氣溫加速了殘荷的衰敗,過不了多久,紅嘴鷗又會徜徉在碧綠湖水之上。
沈臨站在西門的燕橋上,看著野鴨們搖擺著肥厚的尾巴追逐嬉戲。距離他最後一次看到雲起,已經六年七個月一十九天。
雲起雲起雲起。沈臨默唸。似乎心裡的傷口都已經結痂。也好。終究還是要過去的。他有些諷刺的想,果然是如曇花一般,醞釀期待了那麼久,其實只一瞬就覆滅了,餘下的追憶也不過讓人反覆糾葛幾年,然後淡去無痕跡。
那麼,自己是在痊癒的路上,只等傷口完全消失,一切就會過去。
“花氣薰人慾破禪,心情其實過中年……”從臺北故宮紀錄片上截下來的鈴聲響起。沈臨掏出電話,翻蓋接聽。
“沈臨。對不起。”林雨的聲音溫和而嚴肅。“但我真誠的建議你快點痊癒,不過是失戀,不過是被甩,你不是一直都對小說裡面那種動不動就一輩子如何如何的描寫深惡痛絕嗎?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