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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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以前在門邊發生的一切宛如電影的閃回鏡頭不斷地襲上腦海,那灌注著熱力的手指、充滿慾望的吮吸如此促不急防地在身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記,快感所引發的火焰雖然被理智及時地撲滅,但那些混合著酥麻、顫慄的感覺依然潛伏在面板下面,如星星餘燼,危險而又撩人。
李明正有過深吻的經驗,不過他和舒薇間的吻更多地表達的是親暱而不是肉慾,雖然他也曾撫摸過舒薇柔軟的胸脯,但終究沒有做出進一步的探索,在沒有婚姻的承諾之前,他既不想讓舒薇後悔也不想讓自己冒險。李明正不介意別人嘲笑他的循規蹈矩,道德和秩序聽起來固然乏味但卻也意味著安全,當然有時他也會去踩踏規則的底線,但卻絕對不會越界,他沒有觸及規則反面的世界的勇氣。
在李明正看來肖海簡直就是一個遊走於秩序之外的幽靈,生死、正邪,甚至連性取向的界線他都可以輕易穿越,這樣的肖海讓李明正琢磨不透、眼花繚亂。李明正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同性戀,男人的身體從未激發過他的性幻想,但對於肖海那個充斥著慾念的吻他卻毫無反感,身體甚至有了最最誠實的反應,從生理的角度來說在那短短的幾分鐘內他確實接納了這個男人。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李明正不會自欺到把這一切都歸結於肖海的強勢,畢竟自己也沉浸於激情之中。有性未必就是有愛,但毫不排斥的接納和吸引分明告誡著李明正他和肖海已接近了危險的曖昧邊緣。
喉嚨被蚊香薰得刺癢難當,李明正終於忍耐不住一陣猛咳,凡事有一必有二,有二必有三,咳嗽也是一樣,一旦開始就彷彿沒有了盡頭。
“怎麼了?”黑暗中傳來肖海的聲音。
“蚊香薰的。”李明正忍住咳嗽:“我從小對蚊香過敏。”
“你是蚊子變的?”肖海不耐煩地說著,一翻身下了床把蚊香給熄滅了。
咳嗽聲是停住了,但不一會兒耳旁便響起了小型轟炸機一般的鳴響。李明正一邊想著山裡的蚊子果然馬力強勁跟城市裡的那些同類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一邊暗自疑惑,這些蚊子怎麼光打雷不下雨,叫了半天都沒有在自己身上咬上一口?睜開眼一看卻發現身邊的肖海正被蚊子騷擾得不行。
“怎麼了?”李明正問。
肖海乾脆坐了起來:“沒看出來嗎?我招蚊子啊。”說著抓起襯衣走出了房間。
李明正靜靜躺在黑暗中,肖海一直沒有回來,雖然蚊子們賣力地在耳邊哼著催眠曲但李明正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踏著一地薄霜般的月色,李明正穿過院子,終於在院門外花影婆娑的老槐樹下找到了正悶著頭抽菸的肖海。聽到李明正的腳步聲肖海並沒有回頭,只是將手中還剩大半截的煙按在槐樹上熄滅了。
“抱歉。”除了這兩個字李明正想不出別的開場白。
“喔,沒必要,”肖海眼光中閃著譏誚:“誰叫我人見人愛,樹見花開,蚊子瞧見也會撲上來。”
李明正苦笑著搖頭。
肖海靠著老槐樹一屁股坐了下來,仰望遠處夜色中的山脊:“睡不著嗎?陪我坐一會兒。”
李明正藉著月光找了一片比較乾淨平整的地方席地而坐。兩人都沉默著,草叢裡的蟋蟀在他們四周奏著細碎的夜曲。
“喂,你幾歲啊?”肖海忽然問。
“二十四。”
“哦,我還真可以做你哥,我二十五歲。”
“那麼想要弟弟?”李明正打趣。
肖海沉默了一下,說:“是啊。”
夜風輕輕拂過老槐樹的樹梢,那些成熟的米白花朵間或從枝頭墜下落在兩人身邊的泥地上,而兩人的對話也像這落花般有一搭沒一搭地進行著。李明正覺得他們完全是在為了說話而說話,談話的內容早已無關緊要。肖海的話並不多,只是間或提上幾個問題,倒是李明正顯出了他健談的一面,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堆。如果把當晚李明正所說的話全部蒐集整理出來幾乎可以為他的前半生作一部傳記,即便夠不上傳記也可以作為一本逸聞錄,是的,那些話題堆砌起的是一個簡歷上見不到的李明正,那些成長中不為人知的艱辛歲月、好學生的外皮下隱藏的頑劣、謹言慎行背後的憤世嫉俗,所有這些長久已來埋在記憶深處幾乎都要被遺忘了的點滴過往在這一刻盡情吐露。事後回想起那次夜談,李明正也驚訝於自己的羅嗦,但當時他卻毫無知覺。他們像兩個在火車上偶遇的陌生人,談天說地打發旅途的寂寞孤單,現實的利害爭鬥被暫時地隔絕在賓士的列車之外,但這融洽的氣氛也無比脆弱,隨著終點站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