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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那你認不認識它?”
我拿起那串鏈子,仔細地看著。銀白色的鏈子,橢圓形的環一個套一個,鏈子的墜子是一個方形的小鎖,鎖頭的中心刻著一個大大的字母C,沿著字母的凹槽,鑲嵌著三顆鑽石——絕對是鑽石,那樣眩目的光芒,那樣澄清的純淨,只有鑽石才配擁有。項鍊在燈光的反射下,散發著柔和的銀輝。
“沒見過,不過挺漂亮的。”我衷心地讚美。
他淡淡地問:“真的漂亮?”
我用力點點頭:“漂亮。”
他嘴角裂著,自言自語道:“錯了。”
我問:“什麼錯了?”
他突然踩了剎車,開啟車門,然後從衣服口袋掏出皮夾子,從裡邊抽出一張一百快丟給我:“在這兒下去吧,一百塊夠你打個的了。”
我沒有接那一百塊,慢慢走下車,對他說:“我自己能回家。”然後重重地關上車門。
他縮回手衝我點了點頭:“對不起,認錯人了。”腳踩油門,絕塵而去。
我望著他絕情地離去,自嘲地笑了笑:“成輝,你不是CC,對於他們來說,你就什麼都不是。”
我一個人走在華燈初上的大街上,看著來往的車輛,它們都急匆匆地從我身邊駛過,我不知道哪一輛能為我停下,真誠地對我說:“成輝,上車。”
我撥通了李雲石的手機:“李雲石,他知道我不是CC就把我扔在路邊兒了,你來接我吧。”
李雲石問我具體位置,我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景物,陌生,看了半天,也沒辨認出到底身在何方,我拿起手機苦笑著:“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還是打了的回到家,也許對我來說,不是風揚的米色大奔,也不是李雲石的熱帶風暴,只有這輛深紅色的捷達才真正適合我,普通卻到處都有,只有計程車司機才會真誠地對我說:“請上車。”只有他們,才不會把我扔在路邊兒不管,就因為我不是另外一個人。
我疲憊地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眼睛,輕輕地呼著氣,告訴自己:可以回家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貴公子
我仍然在維修中心上班,每天洗車,還跟別的師傅學了很多修車的技術,我已經能解決一些簡單的問題了。即使風揚不再來洗車,或者說不想見我這個冒牌貨,我也能有個工作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我以為風揚不會再來找我了。
可他還是來了,依然是週五的傍晚。
他來的時候我正躺在車底下專心致志地擰螺絲,螺絲很多,車下面的空氣不好,我帶著口罩屏住呼吸不去聞那股汽油味兒,按理說工作了這麼多天,應該習慣這味道了,可我天生對汽油味兒比較敏感,一聞到這味兒就條件反射似的頭暈想吐。我一個個擰著螺絲,頭又有些暈覺得該出來透透氣,一點點從車底下蹭出來,一雙黑皮鞋也一點點兒地進入我的視野,順著皮鞋看上去,深灰色的西褲、西裝、雪白的襯衫、淺灰色的領帶、英俊的臉、銀絲邊兒水鏡,風揚像一尊高貴的古希臘神像一樣,降臨在我的面前。
不知道他在旁邊兒看了我多久,我愣了半天,立刻從地上彈起來,擦擦額頭的汗,畢恭畢敬:“風,風老闆。”
風揚上下看了看我,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確定我到底是不是那個被他扔到路邊兒的人。
“你怎麼這麼髒?”他突然冒出了一句話,我才注意到自己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乾淨的,到處都是車油,雙手黑漆漆的,還握著一把大號兒的扳子。我連忙扔下扳子,摘掉口罩:“幹活兒呢,鑽在車底下,不髒才怪。”
他一邊盯著我一邊慢慢微笑,這是他第一次對我笑,我也傻呵呵地回笑他。
風揚一邊笑一邊對我說:“車庫有沒有鏡子?你可以去照照。”
我笑著說這又不是理髮店,又沒有女人,哪來的鏡子,看汽車反光鏡就行了。我走到反光鏡跟前,蹲下去照了一會兒,然後也笑了出來。現在才知道風揚為什麼會對著我笑,因為我的臉已經被分成了兩半,口罩遮住的部分,面板乾淨白皙,可露在外邊的部分,像抹了黑臉的包公。原來風揚是在嘲笑我啊。
風揚走過來對我說:“去把臉和手洗乾淨。”
我說:“風老闆你不洗車了?我洗乾淨了待會兒洗車又會髒的,況且我車還沒修完呢。”
他皺了一下眉:“今天不洗車,你跟我去個地方。”
我又想起了他把我丟下的事兒,使勁搖搖頭:“不去,你要是再把我扔下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