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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還很遙遠。
從上高中起,江黎佑就聽人家說,“高考要上600啊,上了600分,大學就隨便挑了。”
因此,無論學文學理,江黎佑的目標一直不曾改變——我要上600!
注意,600並非一個人的名字,不要有歧義。
只是後來這目標降格為——我要考600。
600就600吧。
只是,你以為這目標很容易達到?
才不是。自古600分就不是一個正常的文科生的目標,隔壁文科班高考的終極目標就是本二以上30人(還不到全班人數的一半)。
所以,江黎佑的計劃,其實太過理想化了。
某次模擬考試結束,江黎佑耷拉著表情回到本班,不停地搖頭,“完了完了,我的600!靠,550都保不住了……”
旁人知道他一向低估自己,於是不予理睬。
江黎佑卻“國家不興詩家興,”很狗腿的借了同桌幾張草稿紙往桌子上一趴,賤笑幾聲,“等著啊,等一會我讓你看,我寫的——小說。”
然後開始兩節自習課的工作,修修補補,刪刪改改,終成大作。
全文如下——
題目:在失去你的地方怒放
正文:機讀閱卷的惟一妙到極至的好處,便是能夠殺分於無形。
不費一兵一卒的功夫,就莫名其妙地離間了師生對成績的共同理想。
曾經的我對此沒有太多感覺。我以為少了紅叉號傷痕累累的羞辱與蹂躪,成績們好歹去的體面,也更有尊嚴些。不過好像第一次被無關痛癢的觸動,在620離開的時候。
她是個美人——我至今也不能否認這點。雖然我已經忘記了她的臉。
僅僅還剩一點模糊的感覺——那就是尤其是相較於650的高貴與清冷,她顯然活氣得多。
只是我必須敢於承認——我不愛她。春風一渡的露水姻緣,僅此而已。不過,既然能夠發生,便一定是動了情的。只是真假的問題。或許她也是玩玩而已?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後來,她去了。
真對不起的事實是——當時的我一笑而過。於是現在連她的祭日,都沒有了什麼概念。倒還是記得,那時的我在得知這一訊息的之後,對她只寄予了無限祝福,盼她早些投胎於別人的成績簿上,不要再見的好。美人最好只是遠遠的欣賞,畢竟她不屬於我。就像我從來不曾對650動一點歪心思一樣——實在是對650提不起半星兒興趣。
不過,自從620沒有以後,那些分數的生生死死,我以為自己便是淡然了許多。620彌留之際,說的那句話我沒有聽清楚——不過應該不是託孤。
在後來的某一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當我從學業水平測試的物理考場中挪出身子的時候,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等我的成績居然是C。C看到我的時候,表情從容的一點也不奇怪,相反震驚的人是我才對。C笑得粲然,在12月的寒風中哀景寫哀情。波瀾不驚間道以A和B的訃告。我只能也只是擺擺手,拉著C回了文科班。
我想我不是薄情寡義的人。我遊走在成績的花叢中,片葉不沾身。我沒有對不起她們——我覺得我只需要對愛情負責就夠了。至於那些分數,走得走,沒得沒。隨便。
我依然如故。
直到然後的然後,我認真的真正的一直到現在都堅持的,遇見了600。
我愛她。
我不願意太多描述她的長相——出於佔有慾的作祟。我不知道《登徒子好色賦》裡的女子是否能及她的十一——畢竟情人眼裡出西施。我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若即若離的微妙,永遠不會倦怠。
自然我常聽人囉囉嗦嗦——她不這個不那個……但是沒有關係。
愛情本來就是不平等而無條件的關係。有一段時間我的幸福就是保護她一直在我身邊。
我以為這樣就足夠了。其實不然,因為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秉承“外來的和尚會念經”的原則,學校年級引進外地的一套卷子作測試。
我向來不以此為意,也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思量他們。
結果就是太輕敵太疏忽太……了。因為600在這一場小小的考試中,歿了。
我萬萬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我。
我在熟悉的地方看到我的名字,我的准考證號,再次確認以後,我發現她不在。
瘋狂地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