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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快!」
「再深一點!」
「太慢了!快快!再快!」
「。。。。。。!」
24
外面的天空已經露出微弱晨曦。
屋內橫豎直躺的兩人,不時發出的粗重喘息聲起起落落,一個伏在地上閉著眼,一個躺在床上睜大眼望著白色天花板,身體彷佛都鍍上一層黏稠的漿體與汗水微微發亮著。
邵君颺獲得高潮,而且是終身難忘,在充滿凌辱與暴戾的性過程中獲得無可比擬的空前高潮。
但是他感覺不到一絲喜悅。充塞胸口的是無盡的空虛。
行屍走肉的男人,依然沒人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沒辦法說服自己繼續躺在床上,邵君颺起身到浴室嘩啦啦衝了個澡。
他換上乾淨的衣服回來時,發現趴倒在地毯上的人似乎已經累到睡著了。
他往前踏了一步,遲疑了會,又縮回,轉向房門的方向,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不是不想把人抱到浴室裡,替他將身子清理乾淨,處理身體累累的傷痕;也不是不想將人抱到床上讓他好好躺著,為他蓋好被子,讓他能安穩地休息;他也想幫他準備營養的早餐,陪他用餐喂他吃藥。。。。。。
可是他沒有。
他就是不甘心。
這一場激烈的作愛中,他們都像是被掏空靈魂只剩軀殼的人。邵其劍像什麼呢。。。。。。像個被操縱的作愛機器,而他又像什麼呢?失了理智被慾望與憤怒牽著走的暴君?
他不得不回過頭去思考,原本心冷如死的邵其劍為什麼會到一半的時候,像是變個人似的迎合自己?甚至在自己失去理智做出那麼過份的事時,仍然本能似地服從。
他不會後悔那樣對他,就算無法消去他對自己的敵視仇恨也沒關係了,就算是毀滅了也沒關係了,只要他心中有自己的位置就好了,不管那個位置名為『愛』或是叫做『恨』都無所謂了,只要他在自己身邊就好了。
他高傲的自尊無法接受的是。。。。。。也許那個人潛意識裡,根本是把他當成了替身。。。。。。
獨立的建築物,周遭完全沒有其他的住家或建物,獨自佇立在靠海的山峭上。外觀就像是一棟雄偉壯觀的渡假別墅,正門連結一條唯一通行這裡的濱海公路,乍看下並沒有特別之處,由外面也完全看不到屋裡頭的情形。
屋子的主人駕車出去了,潛藏暗處多日的人影也開始蠢蠢欲動。
伏趴在地上的身子輕輕動了下。
睜開眼的動作很慢,似乎連這麼簡單的動作都做得很辛苦,他以手肘支撐起上身,勉強抓到床沿翻了個身,背靠著床邊無力坐著。
他的體溫出乎尋常的高,昨晚之後沒有再吃藥,好不容易被控制的高燒又再惡化,而且似乎比原本得更嚴重。高燒讓頭腦痛到快爆炸,痛到快不能思考。
不只頭痛,身體像著了火般燙得不得了,加上性愛過後的紅腫、痠痛與傷痕。整個身體都像被肢解成一塊塊的,一動就傳來劇痛。
只剩眼珠可以動而已。
眼角餘光終於尋到他要的東西,嘴角浮現一絲詭異帶點欣喜的笑。
昨夜留在地上的酒杯,邵君颺忘記拿走了。
他一向很小心,不會讓這種危險物品留在邵其劍拿得到的地方。
只有像昨夜。。。。。。該說是凌晨,那樣失控的情況下,他才有可能出現的疏忽。
邵其劍忍著痛楚,很艱難的爬過去,只移動一小段就沒有力氣再前行,他拼命伸長手去勾到酒杯,用盡僅剩的力氣將杯子摔破。
一隻玻璃杯就可以殺掉人,你信不信?
同樣是殺人,可以殺別人,當然也可以殺自己。
他揀起一塊最大最銳利的玻璃碎片,咬著牙使勁在右手食指戳出一個大洞,血一下噴了出來,手指的血管小,量雖不多,但傷口大,沒有止血一時也停不了。
用鮮血在地板上留下一排歪斜的字。
就算是遺書吧。。。。。。邵君颺會照辦嗎?他不敢奢望卻只能冀望。
拋下唯一的牽掛與責任,他真的太自私了。
他的自私與懦弱,也不敢去祈求能被原諒。
堆砌的堅強,不知在何時早就全部崩潰了。
小安。。。。。。好好活下去。
再將玻璃碎片慢慢移動到頸動脈的位置。
大哥。。。。。。我終於可以去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