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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假日的關山觀景臺上,春天的下午五點離日落的時間還早,等著看落日浴海的人潮尚未由坡底湧上來,巫澤遠雙手手肘撐在欄杆上,左右小幅度擺動著頭部放目遠眺,狀似正在欣賞著碎落多變,鬱林蒼翠的海岸線,與海水藍紫交融色漸,三兩船身潔白的漁船點綴其上的美景,其實一大半的注意力,都在離他有二三十步之遙,背正靠著柱子眼神直直投在海平面上的李其徵身上。
今天的他,沒有像昨天在機場裡一路對他的拉拉扯扯,也沒有在撿石頭那時動不動就趁機偷香摸手的舉動,從舍飯店的免費早餐不用,到恆春街上吃當地富有獨特風味的小菜配清粥,到開車帶他去素有海神樂園美譽的佳樂水(原名佳落水,為瀑布之意,是巨石型態的海岸景觀區)看蜂巢巖,鵝鑾鼻公園看燈塔,貓鼻頭看臺灣海峽和巴士海峽交界處的海水色度差異,裙礁岩岸旁一塊外型像蹲坐的貓的突出珊瑚礁岩,以及崩崖,壺穴,礁柱,層間洞穴等奇特景觀,沿著恆春西海岸景觀道路一路玩到細砂如白糖的白沙灣,再倒回一些路程開進關山夕照區為止,幾乎一整個白天,別說肢體接觸了,愣是連他的一根頭髮都沒碰著。
過猶不及,都是煩惱;昨晚的震撼教育一個不小心做得太成功,帶來的後遺症明顯太過了,讓巫澤遠一路玩下來,根本就開心不起來。
因為李其徵今天兩隻手太安份了,不再主動伸過來摸他牽他搭他,上車也不會再拉他的手握著,下車更是一直都與他保持四五步以上的距離,中午在風景區的小餐廳吃飯還十分規矩的坐他對面背往後靠,連吩咐遞張面紙都整包放他面前讓他自己拿,沒親手抽給他。
午餐過後,巫澤遠次次與他交談,必定回回視線相對,他的眼神雖不逃避,但也都毫無笑意,更無曖昧,這般相處的互動,已是完完全全的客氣避嫌,“尊重”他的程度,都快比普通朋友還要有隔閡了。
上觀景臺的人聲足聲從上來的階間傳來,巫澤遠忍下嘆氣的衝動,將視線的餘光從李其徵不知何時改做垂首閉眼的姿態裡移開,現在的他開始能體會昨天以前的李其徵,為什麼總是動不動就要找機會碰碰他,因為他發現他竟然逐漸習慣了李其徵對他的不正不經,他不過才刻意對他疏遠了幾個小時,卻已足以讓他越來越掛懷,越來越,患得患失起來......
不過才短短几分鐘的時間,能讓一輪離海平面還有三四個身長的橘澄夕陽整個直直沒入海底;就像昨晚,也才幾個小時的角色錯置,就讓一個還不夠彎的直男,心情深深陷入谷底。
察覺巫澤遠不再分心注意他的男人抬頭睜眼,專注地凝視著那張面如冠玉的側臉,五彩紛呈的天空與海面晚霞美不勝收,他卻只補捉到他五官蘊著的那抹光線怎麼都映不亮的黯淡。
經歷過昨晚不同尋常的性愛,整晚都睡不好的李其徵每分每秒皆處在後庭不適的提醒底下,巫澤遠首度要求進犯的求歡,迫得他必須再仔細的檢視一遍自己給巫澤遠的定位。
自從兩人有了第一晚,他跟巫澤遠的人生有了私底下的交集,李其徵一直都掌控著性事上與感情進度上的主導權,對於追求的另一伴“他是男人”這事實他雖然不曾或忘,但從昨晚接受得有多勉強就可窺知,自己之前多少有著“有知沒有到”,避重就輕的僥倖心理。
在造物者的設定裡,正常生理構造的一男一女在交配上是最為相契的設定,誰插入誰、誰容納誰也是不言可知的,根本不存在反攻這種可能性。可當相愛的兩人都是男人之時,這種絕對就不存在了。
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李其徵對巫澤遠的瞭解還是隨著強大且難以自拔的好感,每天都有更深的體悟。也正因為不想失去他,所以才有昨晚的讓步與一再的妥協,可李其徵腦海裡那個不停罵著他怨著他的聲音從他答應巫澤遠的要求那一秒起,就不曾稍止。
[值得嗎大豬頭?再好他都是個男人,不能替你生孩子還會心血來潮要你當他的女人給他插,你就不能有骨氣一點回歸正常,去找個好女人?]
......不能。
[有什麼不能的?同志關係據說都是好聚好散的,你跟他又沒簽賣身契也沒結婚,再說就算一般男女結婚了有孩子了再搞離婚的在所多有,你有啥好顧忌的?]
......不能。
[為什麼,你的理由?]
......因為我沒辦法放開他。我目前誰都不想要,只想要擁有他,獨佔他,讓他變成我的。
[你神經有問題,才會想要一個會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