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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慣,已經習慣的事,到頭來卻依舊沒有習慣,不知該慶幸,還是悲哀。
把身子軟軟地伏在佟天海腿上,拉開拉鍊,含住他的分身,技巧地挑逗。從什麼時候起,取悅這個男人,已經成了如此自然的事,譚嘯無從知曉。他只知道,他現在正順服而淫蕩地喚起這個男人的慾望,為即將到來的侵犯作著精心的準備。
墮落,本就不是件難事。
在車裡做其實並不容易。性交過後譚嘯無力地躺在佟天海懷中,神思恍惚。他以為這就是結束,而真正的災難還沒有降臨。
車停在Aquamarine的總部,佟天海示意不要開啟車門。
佟天海的樣子映在被汗水打溼的眼裡有點模糊,但聲音是清晰的:“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嗯?”含含糊糊地應著,自來到這裡,便不知今夕何年。
“秦雪依的祭日。”沒有刻意的強調,卻似暮鼓晨鐘一般。
狠狠地驚醒,還來不及掩飾倉惶。譚嘯的頭鈍鈍地痛了一下。他猛地坐起,卻發現腿還纏在佟天海的腰間。就這樣糾纏著,無可迴避。
佟天海的笑容一閃即逝,像暴風雨中的閃電:“我要你幫我解決幾件Aquamarine的案子。這不是件難事吧。”
“不……不!”不顧一切地抗拒,承受力的底線已經不起這樣的衝擊。掙扎著想逃開,卻被佟天海鎖在懷中,牢牢地禁錮。
微眯著眼睛,佟天海的唇貼近了譚嘯的耳畔:“你這是在……拒絕?”
“不……你不可以……我……不能……”譚嘯瘋狂地想掙脫,毫無章法地攻擊著佟天海。
輕鬆地制住譚嘯,佟天海低聲道:“你再說一遍?”
“求求你,求求你……”譚嘯的聲音已不成調,“至少,別在今天,求你……”
佟天海知道,譚嘯把他最後的柔軟置於他掌中,毀滅,只需這麼輕輕一握。然後,他的一切,從此就真正地屬於自己了。
“再問你一遍,你到底答不答應?”
“不。”
“難道你還不明白拒絕我的下場麼?”佟天海冷不防地開啟車門。
譚嘯本能地向後縮著赤裸的身體。
“你是想痛快地答應,還是想讓所有人看到你這副模樣?”強硬的二選一。
慢慢地把頭低下,半晌才抬起,眼裡,連疏離也沒有了:“我答應。”
凌利見到譚嘯時很是吃驚,如果佟天海不說,他真沒想到深埋在沙發裡的那個瘦弱的人就是譚嘯。初見時他逼人的冷豔近乎囂張,再見時他處變不驚的鎮定令人讚歎。可現在的譚嘯,就像一幅不成功的贗品,具有同樣的身軀,卻沒有同樣的光華。
他只是沉默,不禁讓凌利憶起了那當道強吻的大方與霸道。這樣的結果也許當初已經料到,只是,沒想過會成真,也許,是不能安然接受吧。凌利能做的,只是聽從佟天海的命令把譚嘯帶到Aquamarine的律師那裡。
明知佟天海的事自己是不該插手的,可把譚嘯帶回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了:“大哥,趁還沒有把他的才華磨光,停手吧。”
佟天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很久沒有與佟天海同宿的譚嘯,今夜意外地被允許住在主臥室。
黑夜空漠如巨大的漩渦,不知為何卻有這樣明亮的月光。
記不清這是第多少個無眠之夜。這樣的夜晚是完美的月朗星稀,只有綿長的黑暗才能承載他浩繁如海的悲哀。孤獨無止境地膨脹,直到把身體的每個角落沁得如夜冰涼。
慢慢地起身拉開窗,夜風穿堂而過,溫柔如水。月光下流轉著無眠之人的低吟淺唱:
“你那永不寂滅的靈魂,
穿越幽暗冷晦的永恆,
終於回到我身邊。
你已埋葬的愛情勝過一切……
只除了愛情活著的歲月。”
佟天海睜開眼睛,注視著窗前的人。語聲低下去,譚嘯的雙手像不勝身體負荷般緊抓著窗欞。月華透過細瘦的指尖落在他被風吹起的發上。似曾相識的一幕與佟天海的記憶重疊,同樣的月夜,同樣的惆悵。那時的譚嘯帶著傲然的冷魅踏月而來,而現在,在這個如水深夜,他立在風中像秋霜下的殘菊綻開破敗的豔麗。佟天海凌厲的眉峰微微挑起,不知為何沒想阻止,或許是預感到了,這就是他與秦雪依訣別。
譚嘯眼中的月光流到臉上,細細長長的一灣,剔透如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