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們窮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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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要教訓我的幼稚。你看，現在好男人見了我只怕都要繞道。

千秋跟我說要舉辦相親派對的時候我都以為他腦抽了。

我的名聲比中國男足的腳還臭，怎麼可能還有人會看上我？

千秋直接把我的腦袋按進浴缸裡——“知道你自己臭就洗得香噴噴的，我可是把牛皮都吹出去了，把你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你明天可不許給我丟臉！”

只好盛裝出席。

千秋到底是圈子裡的明星，他振臂一呼，還真的就有那麼多人賞他面子參加。

我端著一杯檸檬水，斜斜的依靠在沙發上，看曖昧的燈光下，人影攢動。

雖說是我的相親party，但還真就沒幾個巴巴地湊上來跟我說話。想來也是被我那極品的名聲嚇怕了。倒是個個都端著一杯酒，裝作聊天的樣子，眼角輕輕瞟著我。我視線一過去，他們的眼睛又馬上移開了。

我知道這些主兒都對我好奇，索性大大方方地坐起來，讓他們看個夠。

千秋滿身酒氣地靠過來，奪過我手裡的杯子，遞過來一杯加冰威士忌，貼著我的耳朵吐氣道：“裝什麼乖寶寶啊，陛下，有酒你不喝，喝這些東西幹什麼……”

我笑著推開他。“我需要清醒。”

當年陪你應酬，早練出來千杯不醉的酒量。一杯威士忌倒不至於讓我不省人事。

但我潛意識裡就是不想碰任何酒精類的飲料。

當年我是昏了頭才看上你。現在，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我要睜大眼睛，仔仔細細地看看面前這一個個男人的嘴臉。

他們是否口蜜腹劍。

他們是否負心薄倖。

他們是否會再一次讓我心碎。

——當然，現在看來，顯然是我自作多情的成分多。人家都在偷窺我，一個上來搭訕的都沒有。連話都不願意和我說，又有什麼口蜜腹劍負心薄倖可言呢？行情這麼差，真是丟人丟到家。

千秋喝得有些醉了，他淡淡一笑，昏黃的燈光下，他的側臉映著喧鬧的人聲，顯得那麼溫暖。他攬著我的肩膀，像一個長輩一樣苦口婆心地對我說：“你儘管去醉，我給你找的人，都是最好

的。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比你那前任強多了。”

說完，他眯著眼睛笑起來，頗為得意：“我可是在好多人中選出的怎麼些精英呢。”

千秋平日裡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幹練樣子，難得在喝醉的時候露出這樣孩子氣的一面。看著千秋笑的樣子，就會覺得心變得非常柔軟。

千秋是真心對我好。

你是真心虐待我。

千秋隨便找一個都比你會對我好。這個我知道。更何況他精挑細選的。

哪怕一個路人呢，他都不會像你一樣對我。我上輩子指不定怎麼得罪你了，這輩子還債來了。你變著法的折騰人，我也得捨命陪君子。

就讓我無賴一回，做一次小人吧。

欠你那些，我都不想還了。你要是還不打算放過我，那就來世再說。

這輩子我不打算虐待我自己了。

我伸著脖子看了一圈，確實有幾個品相都不錯。看著就賞心悅目的。奈何人家一看見我的目光掃過去，就把頭低下了。

我鬱悶——我是洪水猛獸怎麼的？怎麼一個個連看都不讓我看啊！

怒從心中來，我將千秋的頭推倒：“精英又不見得看得上我。他們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來的。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

嘆息，那個精英會想與一個——心機重，長得醜，愛濫交，沒房沒車沒工作沒存款，還一把年紀的人長相廝守呢？

“你怎麼會又這種想法？”千秋鳳眼一挑，滿臉詫異。“你不知道麼，我一提起你是給你相親，那些平時傲氣的都不正眼看人的臭小子都跑過來報名了。你怎麼可能會覺得你自己沒有魅力呢

？程驍一句話就可以讓你自卑成這樣子麼？”

“才……不是因為他。”我低下頭，咬著嘴唇，說假話。

不在乎你對我的評價，是假的。

再怎麼自我催眠，告訴自己你就是一個人渣，說話就是放屁，不要理你，可還是成宿成宿地做噩夢。夢裡，你接起我打過去的電話，嘲笑我是個又老又醜的男人，諷刺我性格古怪，最後，還

滿不在乎地說我是個爛貨，賤透了。

在夢裡，我想對你大吼閉嘴，嗓子卻忽然失靈，我想結束通話電話，手指卻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