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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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砸中了人,不成想那凳子上有一顆大鐵釘子崴出來了,生生戳進那年輕獄警的小腹,鮮血迸射!
誰也沒看清羅強是怎麼衝出來的。
事實上,羅老二在半分鐘前還坐在飯堂另一頭,悠閒地喝茶看熱鬧,誰也沒明白這人為什麼插手多管閒事兒?
羅強踩著一溜桌子,飛身從半空撲了下來,抬起一條胳膊,用肩膀和後背生扛下譚龍砸過來的第二下板凳……
大粗釘子“噗哧”扎進羅強的後肩。
羅強臉色鐵青,暴怒之中出手,狠狠地兩記鐵拳砸在譚龍耳側和下頜!
譚大少幾乎當場暈厥,滿鼻孔噴血,向後倒去,落地一瞬間突然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羅強,眼球慢慢翻白……
急救車來了,把人翻過來一看,譚大少倒地時,後腦砸進了一枚鐵釘,腦幹重傷,人就這麼完了……
那個年輕獄警,脾臟被刺破,大出血,幸虧搶救及時,摘除了脾臟,保住一條命。
探監室裡,隔著一層發烏的玻璃,羅強的面孔在香菸煙霧裡浮出嘲弄的笑,神情間沒有一絲殺氣,完全看不出剛犯了事兒、沾惹了一條人命。
後肩戳了個洞,流了點兒血,已經包紮過,這種傷對這號人根本不值一提。
羅強邊說話邊緩緩地吸著煙,就連吸菸的方式都不太一樣,不像以前那樣用力地吞吐、粗俗地咬過濾嘴,而是輕輕地含著,靜靜地品嚐菸葉的香氣,坐牢坐得很享受似的,嘴角翹起微彎的弧度……
羅戰也沒瞧明白,他哥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兒,褪去了一層粗野暴虐的軀殼兒,言談舉止都變得平靜,眼神柔和了許多。
分明就是有哪點兒跟以前不一樣了。
絕對就是不一樣了。
是在工房裡衲鞋底子、扎塑膠花兒,把那火爆脾氣都給磨圓溜兒了嗎?羅戰心裡琢磨著。
羅戰問:“哥,譚家小子死了,警察愣沒為難你?”
“為難我?哼……”
羅強向後仰過去,嘴角冷笑。
事後監獄領導調查這事兒,羅強屬於在押人犯參與鬥毆間接致人死命,按理說要重罰。可是他救了個獄警,他要是不扛那一下,死的就可能是警察。
羅強自己倒是特別不吝,說,你們罰我吧,再給我加刑幾年,你們樂意讓我在這座清河農場裡一直蹲到老死,我不在乎,你們看著辦!
那個被救的警察也不是一般人兒,是隔壁市某個公安局領導的公子,原本在清河監獄裡“鍛鍊”兩年的,沒想到碰上意外,差點兒掛了。
也是因了這裡邊兒的內情,最終的結果就是,羅老二被定性為“見義勇為並失手誤傷同囚犯人”,只例行公事地關了幾日禁閉,這事兒不了了之了。譚龍則定性為“暴力襲警鬥毆致死咎由自取”,死了白死!
羅戰扒著玻璃,一臉難以置信:“哥,你腦子裡是咋想的啊?你怎麼可能出手救個警察?”
羅強抬眉哼道:“怎麼著?讓你不爽了?”
羅戰搖頭:“我沒不爽,應該救,救得好!我就是納悶兒了,哥你不是這輩子最討厭、最不待見的就是條子嗎!姓譚的跟條子火併,你出什麼手啊?”
羅強還真讓人給問住了,叼著煙,緩緩移開眼神。
半晌,羅強從嘴角里扯出一句:“老子就樂意出手,關你屁事啊?!”
羅強跟他親弟弟鬥嘴,話音兒裡沒有戾氣,反而透著某種不能為外人察覺的親密的狎暱,呵斥小屁孩兒似的。
羅戰這時候一拍大腿:“還就關我的事兒了!”
羅戰口水四濺地說:“哥你在牢號裡混得風生水起的,跟警察大爺們稱兄道弟,你威猛風光了,我在外邊兒給你兜著呢!譚家老頭子可就這麼一個兒子,這人說到底死得跟你脫不了干係,這人現在找上門兒來了,我咋整啊?!”
羅戰趁機就把他店裡那一筐爛事兒說了。
羅強輕聲罵了幾句,說:“三兒,哥不會讓你吃虧。”
羅戰說:“你說不讓我吃虧,我就不吃虧啊?哥您快幫我省省吧,我這遵紀守法的正經生意,做得可不容易!”
羅戰憤懣不滿,也是被程宇追在屁股後邊兒絮絮叨叨教訓得。小警帽兒這枕邊風兒吹得,羅戰如今為人處世的心思都與以前大不一樣,爭勇鬥狠睚眥必報的歷史已成過眼雲煙。他也確實認同程宇說的,掙那麼多錢下輩子都花不完有什麼用?擺什麼排場?混什麼道兒?還有什麼能比一家人開開心心安安穩穩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