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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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公司有一趟八點鐘飛上海的對嗎?飛機上有個叫羅戰的嗎?”
“我是警察,辦案的,麻煩你幫我查一下這趟飛機,有個叫羅戰的乘客嗎?他登機了嗎?”
他想要攔著羅戰,別走,別離開他。
他想跟羅戰說,你對我表白的那番話,我都聽明白了,說我不感動是假的,說我對你沒動過情是扯的,說咱倆那晚酒後亂性我沒有爽到沒惦記著回床再搞一趟,那純粹是蒙人的!
我以前對你不夠用心,是我弄岔了,現在我想跟你在一塊兒,至少咱倆先試試在一起談戀愛過日子的感覺,成嗎?
某個登機口,空姐地勤在電腦上噼裡啪啦地查,說:“是有一位叫羅戰的旅客,商務艙第三排靠窗的座位。”
程宇兩眼放光:“麻煩您讓他下飛機,就說有個警察找他!”
空姐遺憾地說:“警官同志對不起啊,您來晚了啊,飛機已經上跑道了下不來了啊。”
程宇:“……晚了?”
空姐還挺警覺的:“警官同志您要抓嫌疑犯嗎?這人有攻擊性危險性嗎?攜帶武器或者易燃爆炸物品了嗎?需要我們緊急召回這趟航班、馬上疏散旅客嗎?!”
程宇默默地搖頭,一隻手狠狠地砸向櫃檯桌子。
他站在候機大廳的落地玻璃窗前,眼睜睜看著那架飛機逐漸加速衝出跑道,緩緩飛上天空,在漆黑濃重的夜色裡迅速消失……
程宇那時懊悔極了,不知道羅戰是不是生氣了,對自己的慢性子灰心失望了,再也不回來找他了。
黑漆漆的夜,警車孤零零地趴在機場高速路邊兒。他坐在車裡,開著車窗,呼呼地吹著冷風,兩隻手狠狠地搓臉,非常難受。
感情到了那份兒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羅戰前腳兒剛走,程宇已經想這個混蛋想得搜腸刮肚。這人在身邊兒的時候經常礙手礙腳,賴皮賴臉,煩人得要命,可是有一天忽然就不見了,程宇覺得他現在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了。
多年來按部就班的一條生活軌道,一夜之間恍然變成個豆腐渣工程,只剩下一副空洞的軀殼兒,填充的都是廢料,沒有血沒有肉,沒有心也沒有感情……愛不在身邊兒的元旦之夜,怎麼感覺眼前這日子就跟要塌方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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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戰那時候坐著飛機上天了,靠窗的座位。元旦前夜萬家燈火,喜氣洋洋,就只有他是孤家寡人可憐見兒的,眼瞧著京城的大地籠罩了繁密的燈光逐漸遠去,自家小程警官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正眼看看他,放下架子,伸出手再給一個機會?
他一進候機大廳就關掉了手機,確實有些心灰意冷,因此完全不知道程宇竟然一路追到了機場,看著他起飛。
羅戰每回跟程宇面前暴躁滋毛兒發完一通火,倆小時之後鐵定後悔。
他知道程宇這人要面子,性格要強,求著哄著可能還有一線生機,真要是徹底撕下溫良偽善的面具赤果果地威脅對方,你跟不跟我?你敢不跟我?!你這輩子必須得跟我你不跟我老子纏死你你以後結了婚我也攪黃你!……程宇這人吃這套威脅嗎?這樣兒哭天搶地打滾倒立地折騰,在小程警官面前有用嗎?
自己這一扭臉跑了,找地方療傷去了,程宇萬一火兒了怎麼辦,倆人就此一拍兩散玩兒完了怎麼辦?
羅戰一落地就開始後悔,在上海待了三天,開始抓耳撓腮刮心掏肺地想回北京。
他那時候跟程宇告白,交底兒,說要去南方一陣子,純屬出於賭氣,男子漢老爺們兒的自尊心玻璃心作祟。死纏爛打長途奔襲的忍耐力到達某個極點閾值,就節外生出破罐破摔的潑皮無賴心理,心想程宇你不心疼我,你竟然不愛我,對我沒感情,你還埋汰我,你敢瞧不起我,那我也不陪你玩兒了,老子跑路了!!!
跑路出來才察覺到鬱悶,在程宇身邊兒至少每天還能瞧見個大活人,即使做不成相好的,倆人做鐵哥們兒也挺親密挺舒心,這一跑出來,真是啥啥的都他媽的沒戲了!
徹底傻得蓋冒兒了!
要給程宇打個電話嗎?
發個簡訊嗎?
再服個軟,認個錯,賣個萌,搖個尾巴嗎?
可是自個兒當著人家的面兒,牛掰哄哄特有尊嚴地說,“老子以後再也不糾纏你了”,羅戰覺得他腆著這張皮糙肉厚的老臉,在程宇面前是徹底一個沒信用沒自尊的。
苦苦捱了幾天,在賓館裡住著茶不思飯不想得,羅戰實在熬不住,蔫兒不唧唧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