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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拖著箱子,右手拎著被子,在人來人往的校園裡穿行,子千一臉黑線。現在才6點,本該趁天黑再回校,只是不想母親擔心。可這些東西實在……回想起公車上幾十號乘客的滿臉怒容,尚頗覺汗顏。
「要不是看你一副正太樣,我的拳頭早不客氣了!」臨下車,一個身材與史萊克不相伯仲的大叔還惡狠狠地丟擲一句。
不過依舊壞不了一整天的好心情。子千眯眼咧嘴勾唇角,悠然走著,腳下未融的雪粒吱吱發著笑。
「是覺得上次課不夠,這次要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二百五嗎?」
子千僵了一下,險些一個趔趄。
「要幫我忙嗎?行李好多啊。」子千懶懶地回應。目光澄澈,夾著期待,好像真在等著幫忙。
對方臉微抽,沒想到子千會來這一套。呆了半晌,轉身邁向宿舍。
看著那個人進了盡頭的房間,子千才繼續往自己屋走。
那個人走路,好像有些不穩……剛的眼神也是,不太正常,似乎是……迷離?
胡亂想著,手上工作不覺慢了下來。整理好一切,已將近10點。
「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儘管冷酷,畢竟是朋友,看一眼才能安心。
門虛掩著,室內漆黑一片。
「孟宇?」沒人回應。
好半天適應了黑暗,才看到靠窗的床上有一個人影。做賊一樣靠近那人,藉著從窗外灑進來的燈光,子千分辨出那人確是孟宇。
室內除了他倆空無一人。其餘人應該是去上網了,孟宇他們寢室整一宿舍魔獸的死忠。那……為什麼孟宇沒去?
下意識地把手放到那人額頭。果然發熱。上衣也被冷汗浸透,身體的熱度隔著薄薄的一層傳遞過來,驚人的燙。
子千連忙跑回宿舍,翻出退燒藥。幸好臨走時母親把它塞進拖箱。
「媽,我愛你!」心底默默吶喊,又奔回孟宇宿舍。
藥吃了,還要降溫。不過,上哪兒弄冰呢……對,冰淇淋。
狂風捲落葉般進出,驚倒超市蘑菇頭無數。
病人額上緊貼著和路雪,似對冰涼一片不太適應,微微扭動著。
還有衣服得換掉。子千伸出手,指尖觸及那溼透的衣服時,頓了一下。咬咬牙還是幫他褪了下去。
光線很暗,但子千看到那人的後背時,還是驚呆了。
無數細細的疤痕,像許許多多毛蟲一樣,粗糙蠻橫地霸佔著本該光潔的領域,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看得出,留下烙印的年頭久遠,這更讓人心悸。
彷彿可以看到,一個赤膊的少年,在冰冷的兇器下,撕心裂肺地哭嚎,求饒,仍無濟於事。似要流盡一生的淚水,不斷湧出,不斷湧出,逾越九秋,淌上子千的臉龐。
心如刀割。
拼命忍住手的顫抖,子千用力地擦擦雙眼,幫孟宇穿上乾燥的衣服。輕放下頭,捂好被子,貼上半融的冰淇淋。
眼前好模糊,是光線太暗罷。
「不要……不要……」
再次用力拭著眼睛,耳朵湊近那一翕一張的嘴唇。
「不要……放開她……要打要罵衝我來……放開……不要……」
子千緩緩坐直,凝視著床上語不成句的人。那人眉眼緊蹙,面部線條抽搐著,像子千的心。
眼角再度溫熱,視線重新模糊。子千忍下心底刀割的感覺,輕輕擁住眼前依舊顫抖,夢囈不斷的人,指尖慢慢撫上了那人的發。
「不要害怕被黑暗湮沒……我的眼,我的心,會一直在這裡,為你守夜。」
週一。英語課。
身體不太舒服。大概昨晚跑得太急,出了汗,又沒來得及換衣服。不過沒關係。孟宇來上課了,很健康的樣子。
偷偷瞅了旁邊人一眼。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眼神深邃。
應該沒發現昨晚的事。子千離開時,沒人回來,而且他帶走了所有“作案工具”——除了那件換下的上衣,子千把它混進孟宇一堆換洗衣物裡。男生都大大咧咧,何況病得那麼厲害,應該不會注意自己清醒前後的上衣是不是同一件。即使發現了,至少會問問人,然後找到“救命恩人”道聲謝才對,而孟宇毫無動作。
子千長長吐出口氣。
既然你討厭我,那我還是裝作疏離吧,子千想。
「你確定不去?」某盟友一臉哂笑。
「真不去,今天不太舒服……大家玩兒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