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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躺在一側,也不收拾腿間的狼藉,就那麼喘著粗氣。
身旁的薛適欲求未滿,在心中反覆揶揄道,有多少沒氣力沒能耐的男人,只顧自己發洩,每每憋到極限,都腆臉允諾,說要再來一次。但慾望宣洩過後,身體疲乏,心內空曠,能夠本著道義再次雄起的男人,也真就寥寥無幾了。
薛適也不再指望什麼,他曲膝坐在床正中,平淡地望著姜南。
姜南簡單擦了擦,繼而穿上內褲,與薛適相視而坐。他瞄向薛適腿間,看看他那疲沓的下…體,便又憨憨地笑出了聲。
二人順勢聊了起來,氣氛不算熱絡,只是淺薄地試探著彼此。
姜南二十七歲,蘇州人,獨自北漂了近十年。一個無人照料的外地孩子,想在京立足,要費許多力氣。他拼命工作,小有成績,暫且獨租了這麼一間小房,餘下工資用作生活支出,也不像當初那麼拮据了。
薛適仍暗自感慨著姜南的多年辛勤,只聽對方話鋒一轉,竟這樣說道:“你現在還太小,不該接觸這些的。你現在,就是應該好好學習的階段。”
言語脫口而出,
是極為容易的。其實很多道理早是聽爛了的,人人都明瞭,卻又都做不到。身處於混沌之中,人聽不得他人勸,要麼放縱心內慾念,要麼一通胡闖,試圖尋求些虛無縹緲的答案。
薛適不由得白眼一翻,繼而甚沒好氣地反問道:“好好學習之後呢?等我到了二十七歲就能搞Gay了?”
“也不行啊。”姜南搖搖頭,用稀鬆平常的口吻說道:“你還得結婚啊。男人都得結婚。等結了婚,有了孩子,家庭穩固了,再考慮偷摸和男人接觸的事兒吧。”
薛適腦中一派憤恨,忘了質問對方,忍不住斥責道:“同性戀憑什麼和女人結婚啊!這不是把女人的一生幸福全毀了嗎!”
姜南倒受得住,他仍是笑,躲著薛適的視線,嚅喏說道:“沒辦法啊。當今社會就是這樣的。男人不結婚,不生孩子,就已經遭人議論了。要是連喜歡同性這一點都被別人拆穿了,那就一輩子背上變態的名號了。對父母來說,生個變態兒子,這在親戚朋友面前,永遠都抬不起頭了……”
薛適聽了,心內一涼,只覺渾身無力。令父母蒙羞乃最深重的不孝,這的確是同性戀扭轉不來的巨大壓力。薛適即使想爭辯,也再說不出什麼了。他低頭沉默一陣,繼而隨口問道:“這麼說,你結婚了?”
“沒。”姜南輕柔回覆道。
薛適皺起眉毛,想著對方剛剛的義正言辭,不禁反問:“你沒結婚,還說別人幹什麼?你父母不催你嗎?”
片刻靜默,引得薛適抬頭望去。姜南倒是壓低腦袋,將臉都埋在了膝蓋之間。薛適以為對方是沒聽清,正要重問,只聽姜南,沒氣力地說了一句:
“我父母……都走了……”
輕柔的聲響瞬時消散,它看似掠過了耳邊,實則扎進了薛適心裡,引起了陣陣激盪。薛適不由得深吸著涼氣,雖努力剋制,鼻腔也仍是發出了聲響。姜南沉靜不語,薛適也完全不知該說些什麼,不知該怎樣安慰對方。
父母雙雙離世,看似沒了壓力,但這竟該是多麼沉痛的心理負擔。彷彿二老的在天之靈,時刻都關注著自己。與同性親暱的齷齪行為,無論怎麼隱藏,也始終逃不過父母的雙眼。更何況,在親友看來,自己承接了父母的所有期許。若是因同性戀身份令父母蒙羞,遭親友議論,故去的二老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該是多麼心酸啊。
當下,薛適並不能完全理解姜南每日承受的痛楚。在他心中,父母猶如兩座險峻無比的大山,橫立在自己覓求同性情結的道路上,逾越分毫都是妄想。
僅是想象,自己對父母
坦白的場景,薛適便會立時心悸,頭暈不止。母親定會病發,薛適疼惜,也更為恐懼。父親脾氣暴躁,必然怒火攻心。父親行事極端,會有些什麼過激的言語舉動,實在難以預料。
然而,薛適並不惶恐於父親的詭辯羞辱,他唯一在乎的,就只有母親而已。
尷尬許久,薛適輕咳一聲,繼而冷笑,佯裝輕鬆說道:“起碼不用煩惱跟父母出櫃的問題了吧,換個角度想,也算是好的……”
姜南霎時挺起脖子,本是一雙柳葉細長眼,如今竟瞪得渾圓。驚恐、不解、惱怒攀於臉上,神情很是複雜。他下巴微顫,繼而哆嗦質問道:“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呢……”
薛適趕忙盯著角落,只覺臉頰發燙,又不知如何解釋。
姜南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