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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頻頻的高個女生,謝曚。
忘了提及,謝曚也進了市立中學,不過這並不是她的第一志願,遂也不怎麼興奮。絕妙的是,全年級十幾個班,薛適與謝曚竟被分到了同一個班級。
起初,薛適很是歡欣,想說自己並不孤獨,身旁還有如此親密的發小陪伴。薛適不與他人接觸,只盼著謝曚能主動關切自己。
但謝曚重視表面工作,忙與新同學熱絡熟識,反倒對薛適寬心,將他撇在了一邊。若不同班,倒也還好。如此一來,薛適便更為陰鬱了。
其實,人生本就是連貫的,沒什麼階段性可言。但無知的薛適,卻將自己的過往分割開來,只懂回憶歷史,沾沾自喜,不思進取。
薛適已習慣了眾星捧月的生活。從小學到初中,他僅憑藉小聰明,維持著拔尖的成績,以此換取自尊,將天性自卑的自己,重重偽裝,自臆過活。
其實薛適看不穿,他過往的風發意氣,都不是憑真材實料贏取來的。他人與己親近,多是有利可圖,誰會在乎你的學習成績如何如何。薛適花錢大手大腳,又受不得吹捧,便總是恩惠旁人。長久下來,身邊總是圍著一群笑臉相迎的好友,人緣熱絡是假,圖吃圖喝才是真的。
如此大方,只因零花錢豐厚,而來源,則是薛適不怎麼尊敬的父親。
薛勤勝將自己的大半生命,都投入到了賭博之中。財路邪門歪道,他自不懂珍惜,總是揮金如土。
薛適看不慣父親,卻仍欣然享受著父親的不義恩澤,毫無自知。
賭博贏來的財物,皆是怨念,遲早加倍奉還。薛適營造的優越感,也是虛幻不實,註定崩壞的。
薛適鄙薄地認為,進了市立中學,就好似進了保險箱。他不願再顧及學業分毫,心中所想的,除
了男人,還是男人。彷彿找到一個安穩歸宿,才是他畢生的課題。
於薛適而言,高中是一個全新的階段。他終就放開了心底的枷鎖,做好了迎接男人的徹底準備。
以心,以身……
開學不久,北京進入了金秋時節。
某個週五,薛適趁課間給母親發了簡訊,謊稱自己要去同學家過夜。傅雪萍倒也寬心,只回了個“好”字,再也沒有多加過問。
下午,放學鈴聲剛一響起,薛適便快步跑出了校園。他穿過衚衕,爬上天橋,大步前行。那輛紅色QQ停在馬路對面,潔淨的車身反著光亮,極其扎眼。
薛適羞澀地張望一番。對於此次邪惡行徑,他恐怕同學發現,卻又隱隱欲意炫耀。走至車旁,車中人推開了副駕的車門。薛適快速踏入,而後一聲轟響,車便急急上路了。
狹窄的車廂內,正在駕駛的何健,始終按耐不住自己興奮異常的情緒。他先是念起了方才的遭遇,神采飛揚地講述著:
“現在這年代,同志真是太多了!剛才我去報攤買雜誌,一個男孩兒就走過來問我,說‘你是徐錚嗎?’我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他就羞澀笑笑,轉身走了。這肯定是網友見面啊!那個男孩特秀氣,看著就像是同志!”
坐在一旁的薛適,只惦念著即將發生的性事。他輕蔑一笑,不屑地譏諷道:“哪有那麼多同志?你怎麼肯定人家就是啊?”
“哎呀!肯定是!”何健大喊著,身體一陣顛顫。他乾脆扭過了腦袋,對於前方的路況,已是全然不顧了。
薛適為自身安危著想,便敷衍一聲,不再接話了。
何健駛出城區,上了高速。車子一路疾行,所去何方,薛適卻全不知曉。正猶豫是否詢問時,何健拐向出口,重又進入了建築物密集的區域。
薛適淡淡問道:“這是哪兒?”
“通州!”何健猛地右拐,並抬起左臂,邊指邊說:“那兒!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薛適循著望去,見一幢高大呆板的樓房,頂端立著四個碩大的紅字,紅旗賓館。
將車停好,二人扭捏地走進大門。辦理入住手續時,何健緊緊盯著前臺小姐,目不轉睛,眼中明顯透著驚恐。薛適則站在遠處,雙手攥著肩上的書包帶,死死壓低著腦袋。
少頃,何健從前臺小姐手中恭敬地取回了自己的身份證,他衝薛適使了使眼色,倆人一前一後,悄摸走進了電梯。
封閉的空間內,唯有二人。忍耐許久的何健,勾上了薛適的肩膀。
薛適翻起白眼,不耐煩地抱怨道:“為什麼選這麼遠的地方?”
“遠……安全點吧。”何健說罷,嘴唇向薛適這邊默默靠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