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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來越多,莫俊宇睡眠的時間越來越少,睡眠越來越淺,從五、六個小時急速縮減到一、二個小時,焦躁緊緊圍在四周,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與人對打廝拼,直到滴乾最後一滴血就能解脫,離開囚禁自己的隱形牢籠,對所有人微笑著說“再見”。
夜晚健身是很不錯的方法,至少運動中的大腦處於休息階段,不用再費盡腦汁與黑暗中嘶叫的小丑抗衡。
上午第三節課,不管是哪位老師教什麼課,與周公相見四十五分鐘,精力如同充過電加過油一樣充沛,身體的能量像永遠用不完,源源不斷,他沒有想過會有斷電的一天。
那天,從草地上搬進救護車,再由救護車裡搬出推進急救室,有一點哪怕輕微的響動都會驚醒的他沒有一點意識,更沒有中途醒來,醫師說只是睡眠不足,一點也沒有說錯,女人卻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
莫宇俊向上勾了勾嘴角,專注的雙眼透露出不屑,女人說他很強壯,她很確信虛弱生病應該跟他無緣,不止是她這麼認為,那個男人也是這麼認為,他是很強壯,只限於用來形容身體。
大聲嘶吼一聲,被撕破的黑夜在聲音消失那一秒迅速恢復沉寂,推開手柄,與運動後大汗淋淋襯衫背心溼得能擰出水的人相比,莫宇俊算流汗比較少的那類人,額頭上滲出的汗水沿著頰骨向下流,煩躁地站起身,用腳踢了一下器械,接著又踢了幾下,摸出校服外套內口袋裡的煙點著,在器械與器械之間的過道里來回走動,眉頭像被萬能膠緊緊粘住,擰成一團,怎麼熨也熨不平。
健身館的樓層不高,加一半建有房屋一半為露天陽臺的頂樓,一共只有四層樓,位於南側山半山腰,地勢處於高位坐北朝南,開闊的場地只有三家店面,健身館左邊是超市右邊是一家茶餐廳,與正前方的公交車站之間寬敞露天場地是停車場,馬路對面是依山而建的環山公園,樹木成蔭鮮花爭豔,佔地面積大,位於二樓的器械區南北朝向用透明的鋼化玻璃做成牆體,市區遠處的風景盡收眼底。
不管怎麼消耗體力,大腦並沒有停止運轉,程仕勳那張苦巴巴的臉不期而然不停地竄進腦中,一拳狠狠砸向鋼化玻璃牆,莫俊宇感覺不到痛,全身被怒氣環繞,那個笨蛋,話該被人騙被人坑。
道館外,馬路對面公交車旁邊的人行道上,黑暗中,半個人高的半空中有一點紅星忽閃忽滅,飄浮著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紅星上方有縷縷白煙向上升起,紅星微弱的亮光,照在坐在人行道邊沿上人影的臉龐,剛毅的輪廓在紅星一會強一會弱的光亮中時隱時現,人影盯著跆拳道館,道館亮著的燈一盞一盞地熄滅,只留下三樓到四樓牆外的廣告燈轉變不同的顏色,一閃一閃的跳動,人影抑起頭,望著黑黑的夜色,沒有想要起身離去唸頭,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路邊。
第 58 章
將餐廳清掃乾淨,關上屋裡的照明,坐在莫俊宇坐過的位置,椅座上殘留著沒有散盡的溫度,屋內的空氣裡瀰漫著不平的戾氣,憤慨的餘音在耳邊縈繞,一雙亮如辰星的眸子,在黑色的幕布之中凝視著,程仕勳知道那雙眸子裡不會有鄙視的成份,在那雙眸子的注視下,卻感覺全身都籠罩在鄙視的目光裡,自己嫌惡自己一無事處。
憤怒應該是從莫俊宇猜測出事情緣由開始,程仕勳很清楚他自己有多麼的愚蠢,事情發生到現在有三位知情者,作為當事人之一的那個人,肯定在心裡笑他苕脫了節苕聽(方言,讀一聲或四聲)了頭(苕聽了頭,方言,形容人笨得一塌糊塗,苕得不清白無可救藥),是一個十足的傻子所以才那麼好騙。
他沒有到想咎予淳也會知道,他不會像說故事一樣到處傳播,這一頁翻過去就過去了,他不會再回過頭去翻看,恥辱是用來記錄提醒自己的過失而不是用來回憶,他不打算告訴任何人。
莫俊宇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冰冷冷的眼睛裡露出不符合他實際年齡的冷靜,做事胸有成竹步驟有序,邏輯思維縝密利析秋毫,他說要自己當他的監護人,根本不可能實現的事說不定真的會實現。
他只說了一個大概,莫俊宇就能將整件事情填充完整,像親身經歷過一樣知曉得清清楚楚,莫俊宇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竟然會生氣,為他不平,憤怒後面隱藏著的焦慮讓他很窩心。
珊珊生病以後所發生的事,讓他身體和心裡都在超負荷運作,心裡的苦沒有人知道,時常處於崩潰邊緣,他知道留下來只有痛苦,快撐不住的時候,他最希望李芳能在身邊,他會盡力不讓她過多的分擔痛苦,有一個人在身邊就多一份力量,不會覺得是孤孤單單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