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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寧頓時覺得卸下心頭負擔,輕聲道:“嗯,晚自習結束我就過去。”
江承濤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付寧手裡握著手機,心臟突然就緊張得砰砰直跳,無法自制。
科技樓離教學樓不是很遠,卻也絕對算不得近,兩者中間隔了三棟樓,所幸有走廊連在一起,付寧從教室透過直廊走過去,雖說是繞了點遠路,卻不會淋到雨。科技樓那邊一向比較安靜,這會兒晚自習結束後,所有人都是直奔宿舍,又剛好遇上這樣的下雨天氣,付寧從教學樓走到那邊,也就半路遇上兩三個反向擦肩的同學。
江承濤來的時候,付寧已經等了有一會兒,大雨瓢潑,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影撐著雨傘冒雨趕過來,付寧站直身體,手裡的袋子也握得越緊。
雖然撐了雨傘,但江承濤趕到的時候,卻是連頭髮都溼了。江承濤一走進長廊收起傘,就忍不住爆粗口抱怨道:“麻痺,門衛不讓進,我把車停在外面這才翻牆進來的。”
江承濤不懂得該如何在付寧面前解釋自己遲到的原因,所以只能透過這種抱怨的方式來說明。他慶幸圍牆那裡有大樹遮蔽,否則估計就該拖著一身被雨水浸泡過的衣服跑過來了。
付寧連忙把手裡的袋子放在一旁乾淨的地面上,將背後的書包卸下來,從裡層翻出一包紙巾遞給江承濤。
江承濤抽了一張紙巾擦掉臉上的雨水,無意中瞥了眼放在地上包裝嚴實的袋子,歪起嘴角試探道:“給我的?”
付寧循著江承濤的目光看了眼地上的袋子,點了點頭卻不敢看江承濤的眼睛。
江承濤好奇地問:“是什麼東西?”
付寧俯身把袋子拿起來,垂著頭說:“……是蘋果手機。”
江承濤一聽就微微蹙起眉,心裡莫名的高興也被不解的疑惑取代,他問:“你不是經常要出去兼職嗎,哪來的閒錢去買這個?”
付寧連忙解釋道:“我上次不小心把你的手機給摔壞了……這個是還給你的。”
江承濤的眉頭皺得更深,說:“我又不是沒有手機,何況我都不記得有過這事了。”
付寧抬起頭看著江承濤,劍眉星目,明明是他日夜思念的俊臉,閉上眼也能清楚地描繪出輪廓的臉龐;明明兩人經常面對面在一起,做著那些看似親密的事情。但是江承濤對於他而言,卻依舊陌生得宛如初見,他從未真切地感受到江承濤在他觸手可及的眼前。
江承濤說他忘記了,但是那天那幕場景的一字一句,付寧卻是清清楚楚地刻在心裡。
那日,付寧坐在江承濤的重型摩托車後面,江承濤只顧著開車,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便叫付寧幫他把手機拿出來。
付寧費勁地在江承濤的口袋裡掏出手機,將螢幕的選擇鍵劃到接聽鍵,他拿著手機靠在江承濤的耳邊,方便江承濤接聽電話。付寧保持著手臂側上舉的姿勢,沒多一會兒就覺得手臂痠麻,好在江承濤應了幾句就說“我在開車,先掛了”。付寧聽到他的示意,便把手機掛了電話,江承濤開車開著80多的時速,車速快到付寧的眼睛一吹到風就流眼淚。江承濤突然剎車再加速,正在把手機塞回口袋的付寧一個重心不穩,手機霎時就被甩了出去。
付寧驟然一驚,心急如焚地拍著江承濤的胳膊,附耳連聲要江承濤停車。江承濤總算是聽見了,他強制將車往旁邊靠過去,減速停在車道最邊上。車子一停,付寧就撇下江承濤攀爬過柵欄,跳進人行道里,不管不顧地直往回跑過去。
只是等到付寧冒著危險,戰戰兢兢地走到路段中間撿回手機時,手機早已被摔得破爛不堪,何況還被往來的車輛碾碎。
等到付寧滿心沉重地拿著破殼趕回江承濤那邊的時候,就見江承濤黑著一張臉站在人行道里邊,車子已經停靠在後面一家西餐廳的停車位裡。不等付寧開口,江承濤就開口罵道:“不說一聲就下車跑掉,你是不是有病啊。”
付寧只覺得委屈卻又沒有說話的底氣。
付寧至今都記得,當他把破碎的手機拿給江承濤看過之後,付寧低聲下氣地連聲保證,過段時間一定賠給江承濤一個新的手機,只是付寧還沒說完,江承濤就順手將付寧手裡的手機殘骸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不耐煩地說道:“我操||你不也還沒給過錢,這點錢就當是我花出去的。”
付寧當即就愣在原地,走在前頭的江承濤皺著眉喊了他兩聲才喊得動他。
我操||你不也還沒給過錢。
這句話像是魚鯁在喉,讓付寧一直記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