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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自衛隊培訓
民國三十年一月十七日,陳滄水化名陳學同,以特務總部南京特派警務訓練所訓練教員之身份進入76號。
陳滄水的身份,知道的人極少,後來經我調查,軍統方面只有戴笠、秦沛霖知道,而汪偽政府方面則只有周佛海一人知情。以陳滄水的特工教學作為交換,表達特務機構亦共同支援反赤的友好目的。
那日丁默村派了親信於76號大門迎接。陳滄水領著我進去,我幾乎有些興奮起來。76號從二十八年起便是特工們心頭的一根刺,誰都害怕76號,有些人進去了就死了,有些人彷彿脫胎換骨,成了另一個人。我槍下不只崩過一個在76號裡叛變的特務。
此時丁默村多有事務已不再76號內部處理,我們並未曾親眼看見此人。倒是從其辦公所在三號樓下路過時,陳滄水不知道為何低聲說了一句:“恐怖屠夫,陰陽雙面。”
我只慶幸丁默村的親信並不曾聽到此語,不然不知道該是何種姿態迎接我們。他帶我們到警務訓練處,見了處長等人,處長便寒暄幾句,給了許多材料。陳滄水遞給我時,我匆匆看過,乃是汪偽政府的一些對外資料。有一份上面寫“關於在大學內外組建學生自衛隊之緊要”。
果不其然,不到幾分鍾後,處長便談及現在學生十分不安分,多有罷課鬧事,宣揚布林什維克思想的狂熱分子。因此需要在上海各所高校內組建自衛隊。
陳滄水沈思一會兒道:“若是現在開始組建,恐怕以我一人之力,難以完成。”
處長道:“先生莫急。我們早就已經報名透過,七八家學校,將近五百多人。名單在這裡。”他遞給陳滄水一份名單。
陳看了看,道:“需要我做什麼?”
“學生自衛隊訓練自保,預先發覺情報的能力。需要先生傳授寶貴經驗。”
陳滄水又仔細掃了一遍那些學校的名單,我看的分明,他在看到某個名字的時候,頓了頓,幾乎察覺不出來的繼續看下去。
最後他疊起名單放在內兜裡道:“可以。但是請務必安排人在學校接應。”
從76號出來後,我問他:“組長,你為什麼要答應這個工作?這是額外的。局座指示我們要深挖76號內幕,找出有利情報。”
陳滄水聲音很平靜,拿著文明杖走在我身邊:“我這是為了贏取信任,多做一些,才能得到更多的信任。不然怎麼能搞到情報?小沈,你連這個都不懂了嗎?”
我本想反駁他,卻不知道為什麼沒有開口。
在街道上走了一會兒我又道:“組長,那份學校名單能給我看一下嗎?”
他沒拒絕,遞過來給我。
我從那幾家大學上面掃過去,看到一家學校後,直覺的停了下來。
滬江大學。
我直覺的認為陳滄水當時是看到這裡才停了下來,但是我卻不知道為什麼一定是這裡。而我更不知道為什麼的是,我竟然不曾用這個懷疑去質問陳滄水,從他的表情來判斷我的猜測。
我什麼也沒有問。
那一瞬間腦子裡湧現出來的竟然是“遺憾”二字。我為自己不曾參與過他曾經的故事而深深遺憾。
只是這份怪異的情緒並沒有維持多久,我到家的時候,之前託天津站的兄弟幫我查的關於陳滄水的資料已經有了結果,楊子送了過來,我開啟那份檔案,粗略的看了一次。
當我看到陳滄水畢業的母校是“滬江大學”的時候,我在想:哦,原來是學子對母校之情。於是理所當然的沒有再做追查。
陳滄水的過去,本已有蛛絲馬跡浮現眼前,卻被我如此匆匆的忽略了。
那日回到法租界的住處,陳滄水便邀我去他家吃飯。
我看了他半晌。
路燈下面他的輪廓那麼的完美,以至於我不停的聯想起那雙明亮的黑眼。那雙眼睛從記憶中,每讓我看多陳滄水的眼睛一次,便勾著我心動一分。我自知這樣的情感非常危險,卻完全無法剋制。或者正是因為危險,所以才不願意剋制。
誰都容易被危險的罌粟所誘惑。
最後我拒絕了他的邀請。
我知道我沒辦法把持再多。
“不去了。”我故作冰冷的說,幾乎是跑著離開。
那日歌女們唱的那首《假正經》從樓下的唱片店裡漂了出來:
“想愛我,要愛我
你就痛快的表明
不要那麼樣的扮起
紅著臉